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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林趕緊說:「太傅,太傅快消消氣。」

  祁律可不答應,當下便說:「天子,您別攔著律,律今日就砍了這不知好歹的傢伙。」

  「太傅……」姬林哪敢鬆手,感覺到祁律在自己懷中掙扎,又勸慰說:「太傅,寡人無事,只是稍微燙了一下子。」

  「甚麼無事?!」祁律說:「稍微燙了一下子也不行,天子的手背都紅了,是了,大辟對這不知好歹的賊子都是輕的,需得燒一鍋熱油,給他退退皮!」

  姬林眼皮狂跳,死死抱住暴怒的祁太傅,說:「太傅,你聽寡人說,大局為重……」

  於是圄犴中便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場面,一向冷靜溫和怕麻煩的祁太傅暴跳如雷,方才口口聲聲要大辟由余的天子則是一個勁兒的勸慰祁太傅,還箍住祁太傅,生怕一個不留神,祁太傅直接衝上去用剁肉餡的手法剁了由余。

  一番折騰下來,天子可算是把祁律給勸住了,眾人目瞪口呆,呆若木雞,突然恍然大悟,是了,這絕對是祁太傅的「計謀」。方才天子在氣頭上,誰勸都不管用,一定要大辟了不知好歹的由余,凡太子才急匆匆去找祁律來勸慰。

  祁太傅非但沒有勸慰,竟然來了一個「以進為退」,如此一來,反而是天子自己勸慰了自己,冷靜了下來。

  眾人儼然做了一道「閱讀理解」,明白過來之時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心裡不由嘖嘖稱奇,心想著是了是了,絕對是這樣,太傅便是太傅,怪不得太傅能從一介小吏平步青雲,高升成為了天子太傅,沒有兩把刷子便是不行的。

  於是連凡太子都多看了祁律兩眼,心中暗暗驚嘆,這太傅心思深沉如此,細膩又可怕,恐怕是個不能輕易招惹的主兒。

  然……

  其實大家都想多了,祁律雖平日裡「鬼點子」很多,的確很喜歡劍走偏鋒的法子,但這次純粹是大家做了閱讀理解,自行腦補分析了太多。祁律當真是單純的生氣,畢竟在祁律心裡,有兩樣東西是動不得的,可謂是祁太傅的逆鱗,那第一樣就是祁太傅的美食,這第二樣就是天子的美色。

  天子那細皮嫩肉的,手被燙的通紅一片,祁律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單純想要教訓教訓由余而已。

  姬林冷靜下來,說:「太傅,寡人無事,當真沒什麼大礙,已然不疼了。」

  祁律反覆檢查了天子的手背,也慢慢冷靜下來,冷靜下來一看,眾人都用一種「欽佩」的眼神盯著自己,祁律這才後知後覺,自己方才被憤怒沖昏了頭,對著天子的手背又看又吹的,好像有點失態,連忙咳嗽了一聲,端出一副太傅的架子。

  祁律說:「由余,你衝撞天子,倘或再有下次,誰也救不得你。」

  由余眯著眼睛,自始至終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一群人圍著自己鬧騰,他稍微沉吟了一下,突然開口說:「由余有些餓了,不知有甚麼吃食可以給我食?」

  由余的話沒頭沒尾的,眾人一聽卻露出震驚的表情。前兩日由余還寧死不吃東西,無論祁律端著香噴噴的大盤雞來,還是超下飯的蜜汁叉燒肉來,由余看也不看一眼,而近日,賭約的第三天,由余竟然開口主動要吃飯。

  祁律眯著眼睛去看由余,最後沒好氣的說:「等著。」

  說罷,便與天子一道離開了圄犴。姬林還以為祁律離開之後,立刻就會去膳房給由余理膳,畢竟由余主動開口了,這說明由余的態度已經軟化,最後一個節骨眼,只要拿捏的恰到好處,說不定可以直接拿下由余,解救齊國使團。

  果然,出了圄犴之後,祁律便匆匆離開了,朝著膳房的方向,姬林看著祁太傅匆忙離開的背影,稍微有一點子的小失落,心想著難道剛才祁太傅那麼擔心自己,真的只是為了「以進為退」的勸諫自己?

  姬林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這么小家子氣,無論如何,祁太傅收攬由余也是為了自己,姬林覺得自己應該更加大度,更加成熟穩重一些。

  姬林回到了屋舍坐下來,剛剛想要繼續批看文書,便聽到「嘭」一聲,有人從外面闖了進來,都沒敲門,定眼一看竟然是祁律。

  天子有些吃驚,奇怪的看著祁律,說:「太傅你這是……?」

  祁律手裡捧著一個木承槃,從外面匆匆進來,承槃上都是東西,大瓶子小罐子,手臂下面還夾著不少東西,連夾帶抱的跑了進來,根本沒有多餘的手敲門,趕緊踢門進來的。

  而祁律承槃中的東西,不是日常的美味兒,竟然是大大小小的藥罐子!

  祁律將承槃一股腦放在案几上,上面的藥罐子發出叮叮噹噹的撞擊聲,看的天子直發懵,不知這是什麼情況,坐在案几上奇怪的看著祁律。

  祁律立刻說:「天子,快來上藥。」

  「上藥?」姬林這才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恍然大悟,原方才祁律急匆匆離開,根本不是去膳房,雖然的確是膳房的方向,但去的是藥廬,沒一會子抱來這麼多藥罐子。

  祁律也不懂得醫術,直接席捲了藥廬,能拿的全都拿來了,姬林坐過去,看了看堆得像小山一樣的藥罐子,心情瞬間大好,原太傅果然最愛見寡人。

  姬林笑眯眯的瀏覽著那些藥罐子,突然挑唇一笑,食指中指一夾,從中間提出一個小瓶子,笑著說:「太傅,你怎麼把這種藥都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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