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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律用雙手捂住眼睛,不過手縫很大,扎著手指從縫隙里往外看,十足正直的說:「本太傅可是個正派的……」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那醫官的動作很奇怪,他拿出一個小瓶子,扒開瓶蓋,蘸著瓶子裡的水,擦拭著自己肩頸處一塊紅色的花瓣胎記。

  祁律「裝模作樣」捂著眼目的手慢慢放下來,微微皺起眉頭,眼神專注的盯著醫官的舉動。

  在醫官靈巧的動作下,紅色的花瓣胎記被液體慢慢稀釋,竟然開始褪色,原來醫官的肩頸處根本沒有什麼紅色的花瓣胎記,而是描繪著一個圓形的花紋。

  祁律腦海中閃了一下,這花紋好似在哪裡見過,何其熟悉,不正是凡國國君交龍大旗上的花紋麼?

  祁律沉聲說:「凡氏族徽?」

  溫柔的醫官對祁律拱手說:「凡國太子廖,見過祁太傅。」

  第92章 不要得罪廚子和醫官

  「凡國太子廖,見過祁太傅。」

  祁律眯著眼睛說:「凡太子?」

  那溫柔的醫官拱手說:「事出有因,未能向太傅坦誠身份,還請太傅見諒。」

  溫柔的醫官突然搖身一變,紅色的胎記變成了族徽,從一個醫官,變成了凡國三個月前戰死沙場的太子。

  祁律心中雖然有很多疑問,不過……

  凡太子的身材的確很好,臉面生的也溫柔好看,加之他溫柔的氣質,彬彬有禮,給人一種溫吞又需要保護的氣息,柔弱又漂亮,但凡太子這一身的曖昧痕跡,令祁律眼皮有些跳。

  祁律咳嗽了一聲,說:「天氣冷,太子還是先把衣裳穿上罷。」

  凡太子手臂一震,將衣袍套上,表情十分平靜,沒有一點子不好意思,似乎看透了祁律的疑惑,說:「不瞞祁太傅,三個月前,廖領兵迎擊山戎馬賊,但是在井峪山林遭到了馬賊的伏兵,當時我凡國軍隊大亂……」

  凡國軍隊不熟悉井峪山林的地形,而且凡國的軍隊大多是車兵,凡伯派出了最精良的軍隊,而也恰恰是這最精良的軍隊,害了軍隊本身。

  凡伯派出的都是重兵,車馬沉重,衝擊力極強,本想威懾山戎馬賊,但是萬萬沒想到,井峪山林這個地方道路崎嶇,又是山谷,因此根本不適合車兵作戰,反而適合步兵作戰。

  凡國的車兵在這裡根本無法大展拳腳,反而因為戰車沉重,屢屢翻車,士兵相繼從戰車上翻落下來,結果可想而知,山戎馬賊大軍一到,凡國的軍隊亂作一團,根本無心應戰。

  三個月前的一役,凡國輸的十分慘痛,山戎馬賊重創凡國,將裝備糧草全都搶了回去。由余因著是周人出身,雖然已經在山戎做了大夫,但是說到底,山戎人沒有一個相信由余的,再加上由余這個人總是「心慈手軟」,不肯對老百姓下手,最多是搶掠糧食,從不殺人放火,所以對抗凡國的戰役,幾個馬賊頭領都沒有讓由余參加,由余只是負責最後清理戰場。

  由余的隊伍來到戰場,看到的便是一片殘垣斷戟,在屍骸之中他發現了一個活人,那就是凡國太子廖。

  凡太子當時奄奄一息,被堆在屍體堆里,險些就要被活埋,由余聽到了輕微的呼吸聲,將他從屍體堆里拉了出來。

  凡太子輕描淡寫的說:「由余不知廖的身份,將廖帶到了山寨之中。」

  雖然凡太子輕描淡寫,但祁律已經想像到當時的慘烈,凡太子面目還是異常平靜,說:「因著廖懂得一些醫術,便謊稱自己乃是凡國的軍醫,山戎馬賊一直沒有發現廖的身份。」

  凡太子想要逃離這裡,但是他發現不切合實際,因為這附近都是由余設下的奇門遁甲,只要有奇門遁甲,他就無法下山。

  凡太子一直潛伏在山寨里,就是想要偷盜奇門遁甲的陣法圖,然後下山為凡國通風報信。

  凡太子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張小羊皮,塞在祁律手中,說:「太傅,這是由余白日吩咐重新改變的陣法圖,廖謄畫了一份。」

  祁律將那張小羊皮接在手中,他是看不太懂的,畢竟奇門遁甲這種東西,對祁律來說實在太高深莫測了。

  凡太子突然眯了眯眼睛,說:「外面換崗的守衛來了,恕廖無禮,以防被人發現,現在便要離開了。」

  凡太子前來表明身份,白日裡有守衛在門外守著,根本不方便說話,如今換班的守衛馬上就要到來,凡太子也不宜久留,立刻推開室戶,從室戶竄了出去。

  很快就聽到門外傳來馬賊守衛的抱怨聲:「怎麼回事?人去哪裡了?咱們還沒來換崗,那兩個孫子怎麼就走了?」

  「倘或俘虜跑了,就唯他們是問!」

  「哐!」隨著守衛的叫囂聲,一聲巨響,兩個守衛直接踹開門,似乎要查看祁律有沒有跑掉。

  祁律躺在榻上,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那兩個守衛一看,眼見祁律沒有跑掉,這才撞上門繼續罵罵咧咧。

  凡太子從祁律的屋舍離開,很快便往由余的屋舍而去,夜色已經深了,萬籟俱靜,沒有一點子聲音。

  「吱呀——」

  凡太子輕輕的推開舍門,悄聲走進去,他的動作仿佛一隻靈動的貓咪,腳步很輕,來到榻邊上,輕輕上了榻。

  榻上的年輕男子還在熟睡,閉著眼目,呼吸十分平穩,就在凡太子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躺下來之時,由余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雙眼目猶如老虎一般,根本沒有半點子惺忪,仿佛早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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