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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林抬起手來,黑肩立刻走上前來,手中捧著一卷文書,姬林又說:「這是我大周草擬的會盟文書,潞公心思純善,不願干戈,我周人也不想與潞氏兵戈相向,今日願與潞公在此會盟。」

  潞子儀眯著眼睛,伸手接過文書,其實文書他早就看過了,條件也合情合理,只要簽下文書,從今日開始,潞氏便是大周的一員,正式成為周天子的封國。

  潞子儀將自己的太子印信取出來,在文潞大喊著「不能簽!!你這個懦夫」的悽厲嗓音中,在文書上蓋上了印信。

  黑肩將文書呈給姬林,姬林輕笑一聲,說:「從今往後,潞公便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多禮。」

  隨即看向晉侯和文潞,晉侯感受到姬林的目光,狠狠一顫,說:「不不,你們不能殺我,我好歹……好歹是晉國的國君,我是名正言順的晉國國君!你們不能……不能殺我……」

  祁律盯著晉侯,眼底閃爍出一絲寒意,他一看到晉侯,便想到小土狗被砍中的模樣,躺在血泊之中。

  雖小土狗的命已經保住了,但是不知怎麼的,這些日子還沒有醒過來,祁律仍是忍不住的擔心。

  祁律眯著眼目,說:「請晉侯放心,天子仁宥,怎麼會做這種屠夫之事呢?」

  晉侯狠狠鬆了一口氣,哪知道祁律輕笑一聲,說:「潞國叛賊文潞,與晉侯在圖謀不軌之時,發生了一些小小的口角,遂起殺心,謀害了晉侯……」

  祁律笑眯眯的說著,語速很平緩,嗓音也很平靜,就仿佛在拉家常一樣,晉侯的眸子緊緊縮起來,說:「不能,你們不能……」

  祁律沒有說完,目光緩慢的旋轉,釘在了文潞身上,繼續說:「潞國叛賊文潞殺死晉侯,不甚葬身火海。」

  晉侯大喊著:「天子!天子,您不能啊……不能……」

  他的話還沒說完,姬林只說了兩個字:「帶走。」

  虎賁軍立刻衝上前來,將晉侯和文潞全都拽起來,晉侯失聲慘叫,文潞則是大吼著:「潞子儀!!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一行人很快便被拉了出去,帶出幕府營帳,喊叫的聲音被營帳厚重的帘子阻隔,慢慢聽不清楚了。

  曲沃公眼看著晉侯被拉走,唇角掛起猙獰的笑容,卻拱起手來,擦著沒有眼淚的眼目,說:「晉侯受到潞國叛賊蠱惑,實乃我晉國不幸,天子,老臣懇請天子立晉侯之子為晉國新君,臣願輔佐新君,忠心我王!」

  祁律看了一眼曲沃公,不得不說曲沃公真的相當聰明了,在翼城走下坡路的時候,曲沃卻一直在走上坡路,晉侯伏誅,曲沃公卻沒有提出讓天子立自己為晉侯的想法,而是主動請求天子立晉侯之子為晉侯。

  而晉侯還很年輕,他的兒子年紀很小,雖名正言順,但顯然無法穩住翼城,更別說和曲沃對抗了,如此一來,翼城的晉侯不過是一具傀儡,曲沃距離取代翼城又前進了一步。

  曲沃公言辭切切,姬林也沒有理由拒絕曲沃公無比合理的提議,便說:「周公草擬文書,晉侯被刺,立晉侯之子為新任國君。」

  黑肩拱手說:「是,黑肩敬諾。」

  會盟無比順利,潞氏歸順了大周,願意稱臣,會盟結束之後便是燕飲,諸侯齊聚一堂,把酒言歡。

  潞子儀身為新任潞公,很多人都來為他敬酒,潞子儀飲了兩杯之後,藉口不勝酒力,便離開了燕飲的營帳,獨自一個人走出去。

  營帳外面已經漆黑一片,然而就在這漆黑的夜色中,遠方卻冒著滾滾的濃煙,火光沖天,有什麼營帳起火了,卻沒有人救火。

  潞子儀望著那濃煙和火蛇,他很清楚那是什麼火,他也很清楚,那是什麼煙,從今天起,他成為了潞國的國君,卻再也沒有一個親人。

  潞子儀眯著眼睛,負手而立,「踏踏」的腳步聲在潞子儀背後響起,他不用回頭,只聽跫音便知道是誰,必然是大司馬武曼無疑了。

  武曼見到潞子儀走出燕飲營帳,心中有些擔心,便跟了出來。

  今日雖然是潞子儀成為國君的日子,但也是文潞伏誅的日子,武曼嘴上不說,心裡擔心潞子儀,他來到潞子儀身後,又不知說什麼,兩個人就這麼站著。

  潞子儀突然淡淡的開口了,說:「從小到大,我們兄妹的感情是最好的,其實叔父對我們也很好,到底是什麼,讓子儀走到今日,演變成了孤零零一個人?」

  武曼聽著潞子儀沙啞的嗓音,心中一震,心口發熱,便脫口而出說:「你不是還有我麼,怎麼會是孤零零一個人?」

  武曼說完,後知後覺臉皮發燙,睜大了眼睛,這才發覺自說了什麼,簡直太羞恥了,就聽到「呵呵」一聲輕笑,潞子儀轉過頭來,分明說著悲傷的話,眼眸里卻藏著笑容,說:「沒成想大司馬早就把自已當成自己人了?」

  武曼已經夠羞恥的,竟然還被潞子儀給笑話了,臉上更是燒燙,惡狠狠地說:「好啊潞子儀,你剛才是故意賣可憐麼?我就不應該可憐你!」

  武曼說完轉身要走,剛一背過去,突然被潞子儀來了一個後背殺,雙手將武曼摟在懷中,一瞬間,武曼的背心抵在潞子儀的心口上,能聽到「咚咚、咚咚」的心跳聲,如此真切,如此清晰。

  潞子儀的嗓音在武曼的耳邊響起,帶著一股麻嗖嗖的沙啞,輕聲說:「別動,讓子儀依靠一會子,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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