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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虢公忌父沒想到,黑肩自己來「告狀」了,把曲沃拉攏自己的事情沒有保留的全都告訴了祁律,因此忌父覺得是自己太小人之心,此時羞愧不已,臉色自然不好看。

  石厚探查的消息很快回來了,果然如同文潞所說,潞國昨夜的確有調兵遣將,還有軍隊增援在晉國和潞國的邊境附近,祁律請黑肩和忌父戒備,以免被潞國偷襲,二人便一起離開營帳。

  黑肩與忌父走出營帳,忌父遲疑了一下,對黑肩拱起手來,還行了個大禮,說:「周公,忌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猜忌了周公,還請周公責罰。」

  黑肩微微一笑,似乎沒有甚麼惱怒的表情,只是輕聲說:「黑肩與虢公已經有了那般親密干係,虢公還信不過黑肩麼?」

  虢公忌父啞聲說:「是……是忌父的錯,忌父不該猜測周公,周公還是責罵忌父罷。倘或有罰,忌父也願意領罰。」

  黑肩卻說:「虢公放心,黑肩並非刻薄之人,怎會責罰虢公呢?再者……」

  他說著,稍微仰起頭來,在虢公忌父的耳邊輕聲說:「虢公越是愧疚,便越是離不開黑肩,豈不是正好?」

  黑肩說完,還似有若無的在虢公的耳垂上輕輕一啄,虢公忌父幾乎聽不到他的話,只覺耳垂溫熱熱的,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耳朵,喉頭艱澀的滾動了兩下。

  黑肩已經越過去,揚了揚手,說:「還不快走?」

  天子昏迷不醒,姬林被迫變成了小土狗,無法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也十足著急。姬林很想弄清楚到底是誰下毒暗害,不只是自己,連同祁太傅也中了毒,幸而祁太傅中毒不深。

  祁律趴在榻邊上又睡著了,小土狗從祁律懷裡鑽出來,晃著小尾巴鑽出了營帳,打算利用自己「不起眼」的身份,到處探查一番。

  會盟營地的戒備十足森嚴,能給天子和祁太傅下毒之人,必定是營地之中的內部人,否則一個外人,是決計不可能混入這麼森嚴的營地的。

  小土狗從帳子擠出來,天色已經昏暗,四周沒什麼人煙,過了今日,再有一日便是三日期限,小土狗吹著冷風,小耳朵在風中不斷的吹拂著。

  就在這時候,小土狗突然皺了皺眉頭,連忙用小爪子捂住自己的鼻子,一股子臭味兒撲面而來,臭的十分「洶湧」,差點把小土狗給嗆死。

  咕嚕嚕——

  是車轍的聲音,一個車隊從會盟大營中開了出來,來到了行轅門口,原是運送泔水的車隊。

  小土狗臭得緊緊捂住自己的小鼻子,守門的士兵似乎也覺得泔水太臭了,擺手說:「快走快走。」

  說著,朗聲對身後的士兵說:「開門,放行!」

  運送泔水的車隊很快咕嚕嚕的開出了營地大門,只剩下一股股飄散在空中的餿臭氣息,很快風一吹,連那餿臭的味道都蕩然無存了。

  小土狗嫌棄的要命,剛要轉頭離開,黑溜溜的眼眸卻突然一動。這泔水車都是營中的僕役在管理,每日都是膳房的僕役運送泔水離開會盟大營,送出去倒掉,然後再把泔水桶送回來。

  因著祁律與膳房的關係很好,平日裡總是去膳房「廝混」,所以託了祁太傅的福,天子對膳房的膳夫和僕役們簡直是如數家珍,全都能認個臉熟。

  而剛才那跟著泔水車離開的僕役,姬林竟然不識得。

  小土狗的耳朵瞬間豎了起來,因著泔水車太臭了,所以姬林根本沒怎麼在意,不光是姬林,守門的士兵也沒怎麼在意,看到泔水車來了,便揚手讓人放行,在這種戒備森嚴的會盟營地中,唯一不需要符傳便能通行之人,便是這泔水的車隊!

  小土狗黑溜溜的眼珠子狂轉,立刻順著會盟大營的柵欄,晃著小屁股擠出去,因為小土狗圓敦敦的,還差點子卡在柵欄中間,晃了好半天,這才擠出去。

  小土狗嗅了嗅鼻子,沒成想有一天要跟著臭味兒跑,一路顛顛顛,撒開小短腿,耳朵兜著風,飛奔在黑夜之中。

  小土狗的鼻子很靈敏,一路嗅著臭味兒往前追,跑了一段之後,泔水車已經不見了,卻看到荒野路邊的地上,有什麼東西正在「呼呼」的焚燒著。

  小土狗衝過去一看,是一塊小羊皮,因為小羊皮易燃,已經燒掉了大半,很快便要燒光,一面著火,還一面冒著臭乎乎的氣味。

  小土狗雖然嫌棄,但還是撲過去,用小爪子使勁刨土,撲騰著地上的黃土,去撲蓋火苗。小羊皮燒了大半,被小土狗機智的搶救了下來,燒的亂七八糟,黑乎乎的一片,小土狗用小爪子扒拉著黑乎乎的小羊皮,使勁展平,上面竟然有字!

  姬林眯著一雙「狗眼」,仔細去看上面的字跡,字跡很模糊,燒的斷斷續續,看不全面,上面隱約可見幾個字。

  ——甲……

  ——鐸辰。

  ——……吁

  甲氏,鐸辰,留吁!

  小土狗的眼睛猛地睜大,這不正是晉國周邊赤狄的國名麼?小土狗是追著從營地運送出來的泔水車跑的,卻在路邊發現了燒毀了一半的小羊皮,上面還寫著赤狄的國名。

  小土狗心中梆梆猛跳,看來真是讓祁律猜准了,這已經不是一場簡簡單單的會盟了。

  小土狗當即叼起燒的亂七八糟的小羊皮,撒開丫子,又快速往營地飛奔而去,乘著夜色,又從原路扎回了營地里,跑到天子營帳邊上,從縫隙快速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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