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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謝恩之後站起身來,也紛紛入席,沒一會子,便看到尹氏的家宰攙扶著一個年邁的老者緩緩走了出來。

  那老者頭髮猶如銀雪一般,沒有一根黑髮,整個人顫巍巍的,但是腰杆挺得筆直,手上拄著拐杖,伴隨著「咚咚咚」的敲擊聲,走入席間。

  那老者面容十分慈祥,便是當朝元老,官居大司空的尹子,大司空緩緩給姬林行禮,姬林一展袖袍,虛扶尹子,說:「大司空更不必多禮,今日是大司空的壽宴,寡人客隨主便,入席罷。」

  尹子又是顫巍巍的謝過天子,說:「老朽雖然是今日宴席的主人,但是天子乃是我大周天下的主人,老朽如何敢在天子面前托大?老朽謝過天子。」

  尹子這才被家宰扶著,走進席間坐了下來。

  祁律坐在席上,目光一掃,將四周盡收眼底,天子都來了,竟然還有一個席位是空的,沒有人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竟是比天子來的還晚,參加壽宴竟然遲到了?

  祁律這麼觀察著,突然又發現一個事情很奇怪,這尹氏的席位上,人丁不是很多,而且女子竟然坐在男子前面。雖如今這個時代,女子也十分自主,並不像宋朝等等的朝代那麼拘束,但女子的地位還是低於男子的,而尹家不同,尹家竟然是女子坐在前面,而且有的位置只有女子。

  祁律的目光飄來飄去,黑肩就坐在他旁邊,淡淡的說:「太傅第一次來大司空府上,確實會感覺稀奇一些。」

  他說著,看了一眼身邊的虢公忌父,說:「虢公與大司空如此熟悉,還不給太傅解釋解釋?」

  虢公忌父撓了撓後腦勺,沒有參透黑肩的口氣,熱情的對祁律說:「祁老弟你有所不知,這尹氏的府上,人丁凋零,沒有甚麼男丁。」

  原是這個大司空尹子子嗣凋零的緣故。其實祁律覺得,大司空的府上人丁一點兒也不凋零,只不過家中都是女子,沒幾個男子而已。

  大司空都是女兒,只有一個兒子,所以很多都是招贅進來的女婿,自然是女兒坐在前面,女婿坐在後面。

  而大司空這唯一的兒子死的還太早,所以如今便沒有兒子,兒子去世之前也成家了,但同樣沒有男丁,大司空沒有孫子,孫女不老少,所以一擺宴席變成了這種場面。

  大司空如今已經年邁,這個年頭什麼都講究世襲,大司空本身想要舉薦自己的兒子做官的,承襲自己的司空職位,奈何兒子去的太早了,他也沒有孫子,所以大司空一旦撒手,這個職位也不知道該給誰來坐才好。

  今日這麼多卿大夫來參加大司空的壽宴,很多人其實都是來做大司空的上門女婿的,或者孫女婿的,只要成為大司空的門人,何愁得不到舉薦呢?

  周公黑肩一笑,說:「旁人都是上趕著巴結大司空,咱們虢公倒是好,巴巴的拒絕了大司空提議的婚事,難不成……」

  黑肩看向忌父,說:「難不成虢公心裡藏了甚麼人?」

  祁律一聽,立刻八卦的看向虢公忌父,虢公忌父年紀也不小了,這個年歲應該成家了,但是忌父還是孑然一身,難道虢公心中真的有什麼白月光硃砂痣?

  虢公忌父憨厚的一笑,說:「忌父心中能有什麼人?只不過是無心成家,不想拖累了別人姑娘罷了。」

  他這麼一說,周公黑肩的臉色瞬間難看下來,再不和虢公忌父說話了,虢公忌父叫他,他也當做沒聽見一般。

  祁律的席位正好坐在兩個人中間,這下子好了,虢公忌父總是隔著自己去叫黑肩,黑肩又不搭理他,明顯不想搭理忌父,奈何忌父比較實誠,還對祁律說:「祁律老弟,幫我叫一下周公。」

  祁律:「……」律也很為難啊。

  天子吩咐開席,眾人剛要敬酒天子與大司空,就在這時候,突聽「踏踏踏」的腳步聲而來,竟有人又走進了宴席。

  祁律抬頭一看,來的人還不老少,一幫子人,打頭的是個年輕人,身材高大而挺拔,武將的氣質掛相,雖然沒有穿介冑,但整個人看起來威風凜凜,身後跟著不少身穿華袍之人,拉幫結夥的走進來。

  祁律一看那打頭的人,心中瞬間清楚了不少,這些剛進來的是武家人。

  宴席上缺的位置,便是武家的位置,天子都來了,武家的人卻姍姍來遲,當真是何其猖狂。

  之前說過,除了周公之外,這王室之中還有兩個大家族,一個是大司空尹氏,另外一個便是大司馬武氏。

  司馬武氏和司空尹氏一樣,都是周平王時代冊封的,司空負責營建土木,司馬則是負責周八師的兵馬,都是舉足輕重的官員,武氏和尹氏也逐漸壯大起來。

  如此一來便有了一個問題,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鄭國的公族和卿族都能掐架,更何況是王室大夫的尹氏和武氏呢?

  起初尹氏和武氏的關係十分和睦,尹氏主管司空的土木工程,乃是文官,而武氏主管司馬的兵馬問題,乃是武官,互不干涉,同樣身為周平王的親信,平起平坐,也沒什麼三六九等之分。

  那會子尹氏是大司空尹子作為家主,而武氏則是當年的老宗主作為家主,兩家還定下了姻親關係,尹子和武氏的老宗主為他們的孫子輩兒都選好了娃娃親。

  但是沒成想,隨著武氏老宗主過世,武氏和尹氏在朝堂上關係錯綜複雜,因此兩家的關係也逐漸開始惡化,到了如今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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