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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律眯著眼睛思索了一陣,難道天子比較喜歡這種華美的外表?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祁律可不是華美的典型,雖祁律長相不差,也是俊美清秀的類型,但是祁律平日裡很懶,怕麻煩,所以不怎麼捯飭自己,獳羊肩給他選什麼衣裳,祁律根本不多看一眼,因著這些,祁律和華麗俊美完全不沾邊,倒是俊美的十分親和。
祁律心中一時間飛出老遠,姬林見他不說話,低頭冥想,還以為祁律真的看上了薛魏,心中暗暗心驚,說:「太傅?」
祁律這才回過神來,搪塞的說:「薛公子的容貌,世間少有,非一般人可比。」
祁律說的半真半假,姬林一聽,太傅竟然誇讚了薛魏,心裡更是酸的不一般,便沒有再開口,之後進入薛國都城的這段時間,祁律和姬林之間的氣氛便有些微妙。
祁律覺得,可能是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所以天子不是很歡心,看著天子的模樣,抱臂而坐,有點像極了自己狗兒子賭氣時候的模樣……
祁律也不知天子為何要賭氣,他心裡也有一些盤算,惦念著天子可能看上薛魏的事兒,那隻揣在心裡的大鵝又開始撲騰起來,心想著,自己難道應該捯飭捯飭?注意一下行頭?
薛國為了恭迎天子,特意準備了一場接風宴席,雖天子是來打仗的,但是這些客套寒暄一點子也不能少。
今日晚間,便是薛國為天子準備的接風燕飲,會在薛宮中擺宴。
祁律和天子分開,回到了下榻在薛宮的屋舍,臨分開的時候,祁律還能感覺到,天子好像還在賭氣,至於緣故,祁律也摸不著頭腦。
祁律回了屋舍,坐在席上,一改常態。按理來說這一路車馬勞頓,一有功夫的話,祁律篤定會倒在榻上裝死,小歇一會子,哪知道祁律這會子竟然坐在蓆子上,還對獳羊肩說:「小羊,我帶了什麼衣裳沒有?」
平日裡很鎮定的獳羊肩嚇了一跳,說:「太傅?您……不舒服麼?」
祁律:「……」
祁律發現,這事兒問獳羊肩也是白問,因著他家小羊是那種「天生麗質」的類型,根本不需要捯飭,平日裡也不捯飭自己,一直本本分分,規規矩矩的。
祁律便把目光放在了公孫滑身上,笑起來說:「滑甘,你說這參加宴席,我該穿些甚麼?」
獳羊肩一聽,太傅真的病了,竟然思考起自己的衣著來了?
這個問題問公孫滑便是對了,雖公孫滑也是天生麗質的類型,但是他對穿衣是有一定品味的,果然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公孫滑此時便派上了用場。
薛國的接風燕飲很快便要開始,石厚前來接祁太傅去燕飲,走到屋舍門口便看到了獳羊肩,笑著說:「小羊,快去請太傅出來,別誤了時辰。」
獳羊肩聽他喚自己小羊,臉色很平靜的盯了一眼石厚,說:「石將軍您莫要與小臣開頑笑。」
石厚說:「怎麼?往日裡厚是騎奴,因此不能如此親密的呼喚家宰,如今厚已然是虎賁,還不能如此親密麼?」
獳羊肩不理會石厚的調侃,說:「太傅還未更衣妥當。」
石厚說:「今兒個是奇了怪的,太傅更衣如何這般的慢?」
「吱呀——」說話間,屋舍的門便打開了,只見祁律從裡面走了出來,還是平日裡的一身太傅官袍,但石厚打眼一看,竟覺得異常驚訝,不由睜大了眼睛。
祁律還是平日的祁律,卻又不是平日的祁律。平日的祁律懶得修邊幅,雖不說蓬頭垢面,但是著實樸素了些,而今日的祁律……
祁律一身太傅的官袍,外面罩著一件透黑的紗衫,紗衫松鬆散散,正配合著祁律略微慵懶的氣質。紗衫一罩,拖在身後竟然微微有些收腰,襯托著祁律那精瘦的細腰,比楊柳還細,卻柔韌而挺拔。
再看祁律的鬢髮,和往日其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鬢髮梳的微微有些鬆散,又凸顯了祁律那慵懶的氣息,幾縷黑髮順著身前垂下,在晚風中輕微浮動,說不出來的謫仙氣息,一股禁慾之感撲面而來。
石厚吃了一驚,隨即說:「太傅您這是……中了甚麼邪?」
祁律只是讓公孫滑幫自己改造改造,稍微華麗一點,畢竟祁律覺得,天子可能喜歡長相華美之人,祁律已經知道自己的心思,他對天子窺伺已久,總不能讓自己喜歡的人被別人拐跑罷。
祁律看了石厚一眼,石厚立刻改口,說:「太傅您聽錯了,厚是說,厚看到太傅這番打扮,驚如天人,怕是厚要中邪!」
石厚調侃了祁律一番,因著時辰不等人,眾人便往宴席而去了。
真是太巧,在宴席門口,還沒進入燕飲殿,祁律便遇到了薛國的二公子薛魏。
薛魏立刻上前作禮,拱手說:「祁太傅。」
薛魏一身公子華袍,身邊還跟著一個小臣,小臣面容很普通,標準的大眾臉,丟在人堆兒里幾乎是找不出來的哪種,倘或說哪裡與眾不同,可能便是身材了,那小臣的身材高挑又纖細,即使只穿著粗衣,身段也十分出眾。
薛魏微笑的與祁律作禮,那笑容和作禮的動作,簡直便像是孔雀開屏一般,差點晃瞎了祁律的眼目。
祁律的態度很平淡,畢竟薛魏可能是天子看上的人。薛魏也不介意祁律的態度冷淡,還笑著說:「祁太傅一表人才,真真兒是秒人。未見祁太傅之時,還以為祁太傅為白髮蒼蒼的老叟,沒成想太傅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大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