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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虢公忌父聽明白之後一愣,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宗主不做別想,就是黑肩本人。

  「宗主!」

  「宗主您說話啊!」

  「到底怎麼個承算?」

  「難不成您是怕了那虢公?咱們周公一脈,可比他們虢國要高貴的多,還能怕了他們不成?」

  那些人越說越激昂,黑肩終於幽幽的開口了,他的聲音不大,但是擲地有聲,說:「卿士的事兒,我知道了。」

  所有的人立刻全都平息下來,似乎等著黑肩繼續說話,一時間虢公忌父也屏住了呼吸,他不是想要偷聽,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黑肩會怎麼回答。

  便聽到黑肩的嗓音淡淡的,不摻雜一絲的感情,說:「虢國不過區區一個小國,虢公手中領的兵馬,也是黑肩一手栽培,還有甚麼可畏懼,值得你們如此大驚小怪,那虢公心中毫無承算,愣頭一個,只有被人愚弄的份兒,天子年輕氣盛,且讓他們先頑一頑,不要亂了陣腳。」

  黑肩聲音很平靜,每一句話都很平靜,不興一絲波瀾,而虢公忌父聽在耳朵里,心裡卻猛地「咕咚!」一聲,仿佛沉入了一塊巨大的石頭,而且還是冰塊做的石頭,越沉越深,越沉越深……

  因著黑肩這幾句話,周公的族人似乎被安撫到了,漸漸平息下來,黑肩又說:「如今卿士一職落在虢公的頭上,我等更不能懈怠,做好分內之事,不得出一絲一毫的差子,可知道了?」

  「是是,請宗主放心。」

  「是,宗主安心。」

  「我等敬諾。」

  黑肩沒有幾句話,那些人很快便散了,一時跫音傳開,漸漸遠去,只剩下黑肩一個人。

  黑肩也沒有停留在原地,抬起腳步似乎要往政事堂而去。他往政事堂而去,祁律和虢公還站在原地,如此一來黑肩便朝著他們走了過來,走了兩步,三個人立刻打了照面。

  祁律笑眯眯的,臉色沒什麼變動,虢公忌父則是木著一張臉,不只是什麼表情,而黑肩看到剛剛提起的二人,臉色難得一晃而過的驚慌。

  祁律笑著說:「周公這日理萬機的,堪堪安撫了族人,又要去政事堂麼?」

  黑肩臉色更是尷尬,眼眸瞥向虢公忌父,虢公忌父則像個木樁子一般杵在原地,訥訥的看向黑肩,似乎因著剛才的話,還沒有回過神來。

  周公黑肩一看虢公那反應,當時唇角一板,臉色沉下來,說:「虢公可是聽到了黑肩方才的話?」

  虢公被他這麼一問,登時有些慌神,他也不知自己為何要慌神,分明是他們一行人在背後議論自己,被自己抓了一個正著,但是看著黑肩的模樣,忌父的確很慌亂,木訥的說:「聽……聽見了,不過忌父並非故意偷聽,只是剛巧路過。」

  他說著,還怕黑肩覺得太巧,又說:「太傅可以作證。」

  黑肩唇角微微抽搐一下,抬起寬大的袖袍來,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說:「那虢公可聽出黑肩的用意來了?」

  「用意?」忌父愣了一下,一時沒有回答。

  祁律看著他們互動,不由有些想笑,實在不忍心看虢公那木訥的模樣,便說:「虢公請放心,周公並未當真有針對虢公的意思,方才周公那番話,顯然是搪塞安撫族人用的。」

  而且黑肩很聰明,他好似在說虢公的壞話,幾句話下來,便讓族人產生了共鳴,放鬆了心態,說明黑肩這個人很懂得說話的藝術。

  祁律是個通透的人,且對於卿士一職,他是個局外人,沒有嫉妒也沒有忌憚,因此看的比周公的族人要通透的多,所以祁律剛才也沒有發難。

  虢公忌父也不是個傻的,他雖平日裡看起來木訥憨厚,但沉浮在官場這麼多年,也絕非等閒之輩,只不過虢公忌父身為局內人,聽到剛才那番話,心裡有一點點微妙而已。

  黑肩見到虢公還是呆呆的看著自己,便說:「想必虢公也明白眼下的情勢了,想要我族人安分閉嘴,黑肩也很期待虢公日後會拿出什麼樣的手段。」

  黑肩說完,輕輕拍了拍虢公的肩膀,隨即揚長而去了……

  虢公忌父坐上卿士職位,本不打算鋪張浪費的辦宴席的,雖很多人都有升遷燕飲,但是虢公這個人不喜歡應酬,飲酒的話,只喜歡和自己看對眼的人一起飲酒,這才是痛快。

  但自從那日聽到黑肩與族人的對話之後,虢公忌父明白了一個問題,有的時候不能不爭,他上位成為卿士,還沒有新官上任的下馬威,如何能讓人信服?

  虢公忌父最後決定還是擺一場宴席,宴請朝中卿大夫們,讓大家都來參加,也好趁機樹立一個威信。

  姬林發現,自從回了洛師之後,姬林總是找不到祁律,每次一打聽都是:回天子,太傅出宮去虢公的府邸了。

  姬林知道祁律和虢公關係好,日常走得比較親近,但是祁律都和自己做過如此親密的事情了,還和虢公走的那麼緊密,縱使他們「清清白白」,姬林心裡頭也是酸得很。

  祁律這些日子總是不在,原因很簡單,便是因著帶著公孫滑去給虢公準備筵席去了,祁律白日要上班,晚上就跑到虢公府上出謀劃策,好幾日都沒回宮中住,也沒回太傅府,而是在虢公的府上住著。

  如此一來,天子更是吃味兒,最讓人吃味的是,祁律還親自來邀請天子,讓天子參加虢公的升遷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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