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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父嘉突聽宋公這般問話,不知是什麼意思,拱手說:「君上明鑑,卑將……」

  宋公與夷抬起手來,說:「大司馬不必多心,孤只是想知道,這天子太傅……平日裡都有什麼喜好?可愛見美色?亦或是財幣?」

  孔父嘉想了想,沉吟的說:「這……卑將似乎不曾聽說祁太傅愛見女色,這些日子在營中,也未見祁太傅寵愛任何女色,一貫是孑然一身,且也不如何愛見財幣,若要是說的話,太傅是當真喜愛理膳,平日有空便往膳房裡鑽。」

  宋公與夷真是聞所未聞,哪一個有頭有臉的人喜歡理膳?那都是不入流的人才做的事情。

  宋公與夷又問:「那祁太傅平日裡與什麼人親厚?」

  孔父嘉又想了想,若說是親厚,祁律和什麼人都挺親的,因為祁律平時為人很仗義,除了有點小腹黑之外,也沒有官架子,連膳夫們都和祁律打成一片。

  但是若說最親厚……

  孔父嘉拱手說:「回君上,倘或說最親厚,太傅與天子必然是最親厚的。」

  「哦?」宋公與夷似乎來了興致,說:「天子?」

  孔父嘉點頭說:「正是,天子十分寵信太傅,好幾次卑將都看到天子親入膳房,為太傅理膳打下手,完全沒有一點子天子的架子,不止如此,太傅的理膳吃食,也不需要驗毒,天子便會直接入口,想必是極為信任太傅了。」

  宋公與夷眼眸一轉,身為君主,再怎麼信任一個人,也是有限度的,宋公與夷就是這樣一個多疑的君主,天子對祁律的信任,顯然已經超過了這個限度,而且宋公與夷方才還見到祁律拒絕了蔡侯送來的兩個絕色美人兒,不由心中一動。

  難道……

  堂堂太傅,是個不近女色,喜好南風之人?

  宋公與夷這麼想著,眸子又轉動起來,突然把目光放在身邊的孔父嘉身上,輕笑了一聲,說:「大司馬,孤知你忠心耿耿,自從先公過世之後,這朝中上下盡數之人皆不服氣於孤,只有大司馬百般周旋維護。」

  孔父嘉突然聽他提起這些事,有些奇怪,說:「君上言重,這是卑將該做之事。」

  宋公與夷又說:「即使如此,孤還有一件事兒,拜託大司馬務必幫忙。」

  「君上請講。」孔父嘉想也沒想,說:「卑將萬死不辭。」

  宋公與夷輕笑一聲,說:「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兒,絕不需要大司馬萬死,倒是一樁美風月的美事兒,大司馬,附耳過來。」

  孔父嘉越聽越覺得奇怪,還是恭敬的附耳過去,宋公與夷說了兩句話,孔父嘉的臉色「唰!」的變色,似乎有些震驚,又有些不可置信,還帶著一絲未果的掙扎。

  宴席上敬酒的人很多,誰都知道祁律是如今天子眼前的大紅人,所以三個國家的卿大夫都跑過來敬酒,祁律沒打算喝多的,但是不喝酒就是不給面子,這一點子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都通用,祁律一個沒留神,結果便喝大發了。

  時辰已經逼近午夜,午夜之後天子可是要「變身」的,因此不方便通宵達旦,便將宴席散了,各自回營帳休息。

  祁律已然醉的不成樣子,趴在宴席上直接睡了。姬林一看,有些哭笑不得,他可是見識過太傅喝醉之後的酒品,以免太傅現場撒潑,天子趕緊過去,趁人不注意,直接將祁律打橫給抱走了。

  祁律老老實實的窩在姬林懷裡,嘴裡喃喃有聲,姬林仔細一聽,祁律叨念著:「喝……喝啊,誰怕誰,我……我沒醉!」

  姬林險些笑出聲來,抱著祁律進入營帳,將他放在榻上,拽過被子給祁律蓋上,剛一蓋上,祁律「騰!」詐屍一般直接從榻上坐了起來,揮著手說:「別走!喝啊!」

  姬林趕緊扶住祁律,以免他從榻上滾下來,安撫地說:「好好,寡人與太傅痛飲,來,乖乖躺下來……對,慢慢兒的,不要磕到。」

  祁律聽著姬林低沉溫柔的嗓音,很不雅的打了個哈欠,然後四仰八叉向後一躺,倒在榻上呼呼大睡起來。

  姬林再次拽過被子給祁律蓋上,對獳羊肩說:「沒事,你們都去歇息罷。」

  獳羊肩沒有多話,很快退了出去。

  姬林看了看時辰,到子時還有一會子,便坐在榻邊上,等著祁律睡踏實了再走。

  祁律睡得很香,倒下之後沒有撒酒瘋,姬林等了一會兒,眼看著他真的睡熟了,便從營帳中出來,準備回天子營帳,等著子時來臨,自己變成了小土狗,也好照顧醉酒的祁律。

  筵席散了,杯盤狼藉,華督飲了不少酒,但他酒量很好,只是微醺,他到了自己的營帳門口,沒有進去,揮了揮手說:「都退下罷。」

  「是,太宰。」侍女和從者退下去。

  華督並沒有進入自己的營帳,而是拐了一個彎兒,往孔父嘉的營帳而去。他走過去,還沒來得及進孔父嘉營帳,便看到有人從孔父嘉的營帳中走出來,那人身材高大,可不就是孔父嘉本人麼?

  馬上便要子時了,不知孔父嘉這是要去什麼地方。

  華督眯了眯眼睛,等孔父嘉離開之後,走過去,站在孔父嘉的營帳旁邊,很快有一從者從營帳中走出來,可不是侍奉孔父嘉的長隨麼?

  那長隨見到華督,立刻作禮,說:「太宰。」

  華督點了點頭,似乎和孔父嘉的從者很熟悉,原這從者,就是華督安放在孔父嘉身邊的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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