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當然了,這個驚喜,驚多一點,可能沒什麼喜……

  聽說太宰華督也在宋公的隊伍里,祁律這麼一聽,陡然來了興趣,一桌子麻將可算是湊齊了,好戲便要開場,而且還是異常雞飛狗跳的好戲。

  祁律帶上公子馮,一同往會盟大營而去,很快便到了門口。

  剛剛到達門口,就看到一輛軺車絕塵而來,拖著長長塵土,仿佛是一條土龍,而軺車之上,除了一個駕車的騎奴之外,還站著一個穿著黑袍的男子,那男子長身而立,伸手扶著軺車,遠遠這麼一看,果然大有一種國君之風,端端的不可一世。

  到了跟前,軺車後面跟著幾輛輜車,士兵們緊隨其後,整齊劃一。

  那騎奴堪堪將車子停好,軺車上的黑袍男子便輕盈的躍下車子,他的動作十分輕盈凌厲,一看便是個練家子,距離近了,祁律這才看清楚,黑袍的男子大約二十幾歲,作為一個國君,年輕得很。

  生著一張標準的美人鵝蛋臉,雙眉又細又長,一直飛入鬢角,顧盼神飛的桃花眼,眼眸下面是深深的臥蠶,平添一股關切之感,遠看遠山如畫,溫柔入骨,而近看……則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精明,仿佛那溫柔之後,時時刻刻都在算計人。

  祁律打量著對方,不著痕跡的拱手說:「律見過宋公。」

  此人正是宋國堪堪即位的國君與夷。

  宋公與夷立刻走過來,態度非常親和,雙手扶著祁律,不讓他作禮,開口的嗓音猶如清泉流淌,好聽的不得了,笑著說:「與夷早便聽說太傅大名,當真是如雷貫耳,只可惜無緣一見,如今能見到太傅,真是與夷的幸事,與夷是晚輩,怎麼能當得起太傅作禮,是與夷該先作禮才是。」

  這宋公與夷,親和的簡直不像個國君,又生著一副溫柔的皮相,說氣話來,也好聽的不像樣子,恨不能口舌生花,天花亂墜。

  宋公與夷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人,身穿宋國太宰官袍,一看便知身居高位,年紀稍微比與夷大一些,身材高挑,腰身精瘦,相對比溫柔俊美的與夷,此人登時便被比了下去,實在不值一提。他眼眸微微靠上了一些,鼻樑微微有些太長了,還長著一雙下壓的嘴唇,不笑的時候顯得十分刻薄。

  那人見到祁律與宋公與夷見禮之後,也走上前來,笑著拱手說:「華父見過祁太傅。」

  華父,這可不就是公子馮的髮小,大名鼎鼎的銀行家,宋國的「祭仲」,華督了麼?

  華督態度恭敬又謙和,作禮的時候唇角翹起來,他本是個下壓唇,不笑的時候好像生氣,如今這麼一笑起來,他普普通通的面容,竟然突然驚艷無比,用光芒四射這四個字來形容都不為過。

  祁律心想,很好,宋公與夷和太宰華督都來了,再加上公子馮和先頭的孔父嘉,一桌麻將,湊齊!

  眾人都是第一次見面,自然要見禮,春秋是禮儀的朝代,連刑法都只有五種,凡事都要講究禮儀,尤其是頭一次見面,那寒暄的是沒完沒了。

  宋國的大司馬孔父嘉走上前來,立刻站到宋公與夷身後,對宋公與夷耳語了幾句話。

  宋公聽完,臉色登時有些僵硬,順著祁律的方向往後看,似乎在找什麼人。

  祁律心中十分瞭然,定然是孔父嘉忠心耿耿的「告密」了,告訴他公子馮沒有死,而且就在祁律的隊伍里。

  祁律笑眯眯的說:「是了,律險些忘了,天子知道宋公遠道而來,因此特意為宋公引薦一位熟人,天子言,宋公與這位熟人見面,必然十分歡心。」

  他說著,朗聲說:「宋公子。」

  「踏踏踏——」隨著穩健的腳步聲,一個身材高大,卻面目蒼白的男子走了出來,男子一身素色長袍,和宋公與夷的黑色袍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走到祁律身邊站定,面上不帶一絲的表情。

  宋公與夷看到來人,眼眸霍然睜大,眸子快速搖動著,下意識退了半步,那一臉的溫柔健談,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瞬間崩碎。

  宋公與夷的身材並不算矮,比起祁律還要高一些,但是遠遠無法和公子馮對比,他又後退了半步,氣勢瞬間便輸了個底兒掉。祁律一看便知道,姬林的這個下馬威算是成了,宋公還沒進門兒,便被狠狠削了一頓。

  祁律一臉明知故問的關切,說:「宋公,宋公?您怎麼了?可是舟車勞頓,身子不舒服?」

  「孤……」宋公與夷的嗓子仿佛卡住了一般,聲音略微有些沙啞乾澀,強顏歡笑的說:「無、無妨,多謝太傅關心,與夷無事,只是……只是突然見到故人,心中……心中歡、喜。」

  他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公子馮對比與夷的「做作」,要坦然的多,嗓音冰冰冷冷的,凝望著目光閃爍的宋公與夷,淡淡的說:「許久未見君兄,馮兒心中也十足歡喜。」

  祁律一拍手,笑著說:「敢情好,大家都歡喜,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宋公與夷一聽,登時仿佛生吞了蒼蠅一般,臉色恨不能蠟黃,卻無法反駁。

  宋公與夷臉色蒼白的去幕府之中拜見天子,姬林一看與夷這臉色,便知道他一定是被祁律削得很了,「親和」的笑起來,說:「宋公的臉色,為何如此慘白?」

  公子馮淡淡的說:「回稟王父,恐怕是宋公舟車勞頓,還請王父准許馮,為宋國國君導路下榻。」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