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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律可不是幫助公子馮,只因著他知道公子馮是個潛力股,所以才先下手為強,多多投資。
在歷史上,投資公子馮,有如此遠見的不是別人,正是春秋小霸鄭伯寤生,不得不說鄭伯寤生慧眼如炬,別人都嫌棄公子馮的時候,他收了公子馮做乾兒子,後來還送公子馮回宋國即位。
如今姬林想要打擊鄭國的氣焰,樹立王族的威嚴,何不取代了鄭伯寤生,先下手投資公子馮這潛力股兒呢,也算是截胡了。
姬林聽著祁律說盡了公子馮的好話,突然皺了皺眉,退後了兩步,伸手拽了一下祁律,把人拽到角落的地方,兩個人「鬼鬼祟祟」也不知說些什麼,聲音很小。
祁律也十分奇怪,天子把自己叫過來說什麼?便聽天子壓低聲音說:「太傅……你讓寡人收這麼大一個乾兒子,不會是因著公子馮長得好看罷?」
祁律:「……」天子,此話何解呢?
之前祁律的確誇讚了一句公子馮,說他是美男子,哪知道姬林就記在了心裡,一直「記恨」著公子馮,如今不由多想了一些。
祁律乾笑一聲,說:「這……天子,律怎會是如此在意皮相之人?」
姬林沒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祁律,倘或他只是天子,無錯,倘或他不是小土狗狗蛋兒,姬林便信了祁律的鬼話。
太傅的嘴,騙人的鬼!
祁律是個標準的顏控,這點子姬林清楚得很。
姬林又乾笑一聲,總覺得被天子洞悉了真相一般,說:「天子,您想想看,律也沒有因著公孫子都生的好看,便讓他給您做乾兒子啊。」
姬林聽著祁律的胡攪蠻纏,心想言之有理。但轉念一想,太傅是不是又在寡人面前誇讚別人長得好看了?
祁律覺得自己說話可能沒有信服力,天子的臉色剛剛好轉,又有點黑,仿佛要下雨,陰沉沉的。他靈機一動,特別真摯的說:「況且,那公子馮長相也就一般般,還不急天子的萬分之一。」
祁律拍了個馬屁,哪知道姬林一聽,臉色突然陰轉晴天,一張俊美的容顏幾乎是大放異彩,還對著祁律展開了一個溫柔的笑顏,「呵——」輕笑了一聲,說:「太傅說的倒是實話。」
祁律:「……」
祁律眼皮一跳,岔開話題說:「這公子馮雖如今落魄了一些,但乃是名正言順的宋國繼承人,倘或天子將公子馮帶在身邊,到時候鄭、宋會盟,天子削掉了鄭伯的卿士頭銜,削弱了鄭國,也就是幫助了鄭國的敵人宋國,平白叫宋國撿了便宜,這時候便帶公子馮出來遛兩圈,也能敲打敲打宋公,天子您說呢?」
姬林一聽,似乎是這麼回事兒,畢竟做天子,就是一場端水大比拼,沒道理打了鄭國一個打耳光,不給宋國一個打耳光,一碗水需要端平才行。
姬林覺得有道理,最重要的是,太傅說寡人長得比公子馮好看。
天子心情瞬間好了不少,從角落走過來,似乎很有威儀,頷首說:「公子馮忠心可鑑,寡人便收你為義子。」
公子馮還跪在地上,一聽到姬林首肯,立刻又叩頭說:「多謝天子!多謝王父!」
公子馮一喊「王父」兩個字,姬林沒來由腿上轉筋,差點抽筋兒,畢竟這麼大的兒子,不是誰都有的,就是祁太傅那些乾兒子年紀加在一起,也沒有姬林這麼一個乾兒子年紀大……
公子馮跪在地上,沒有立刻起身,說:「王父,兒子有要事稟告,是關於惡曹會盟之事。」
姬林皺眉皺眉,沒成想剛收了個乾兒子,立刻便有收穫,說:「且講來。」
公子馮嗓音平靜的說:「兒子雖然已經被驅逐出宋國,但在朝中還有眼線,便是兒子的髮小華父。」
祁律心說來了來了,想什麼來什麼。
其實姬林收了公子馮做乾兒子,也算是買一送一。公子馮這個發小對公子馮可謂忠心耿耿,一心一意,收了公子馮,這發小肯定要做免費的乾兒子。
華父,就是宋國第一權臣——華督!
華督,子姓,華氏,名督,字華父,因此關係比較親近的人都喊他華父。之前也說過,「父」在男子的名字里,並不是父親的意思,而是三聲,音同斧子的斧,加在名字里是男子的美稱。
公子馮說:「兒子流落在外,華父經常傳來宋國朝中局勢,日前兒子也是聽華父傳信,說宋公想要藉助夏狩會盟之時,請天子冊封他為正式的宋國國君。然宋公與夷此人……」
他的話說到這裡,眯了眯眼睛,平靜蒼白的臉色終於改變了,不再那般無力和病態,充斥著一股強烈的憤恨與扭曲,手臂撐在地上,微微用力,胳膊上的肌肉猛地隆起,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祁律一看,好傢夥,這公子馮看起來病怏怏的,臉色蒼白,但他身材高,一瞧便是練家子,手臂上的肌肉真是令人羨慕,全都是牛腱子!
公子馮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憤怒,說:「與夷此人,陰險狡詐,陰奉陽違,準備在天子冊封他為宋公之後,連夜撤出會盟營地,背叛天子!」
姬林眯了眯眼睛,宋公與夷想要冊封之後立刻就跑,不參加會盟?這可是好啊,倘或宋公受了封,真的一走了之,直接跑了,那麼天子會盟無人參加,可以說是顏面掃地,當真是給了天子一個大耳刮子。
姬林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說:「消息是否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