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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林則是頭疼不已,一半是酒意頭疼,另外一半則是因為煩惱頭疼,說:「今日有勞太傅了,太傅也去歇息罷。」

  「是,請天子安寢,律告退。」祁律說著,準備退出大殿。

  姬林鬆了口氣,甩了甩自己臉上的水,手指不小心碰到嘴唇,疼的「嘶」了一聲,正好碰到了唇角的傷口,姬林一怔,有些出神,忍不住輕輕的撫摸起自己唇角的傷口來,那種微微刺痛的感覺,那麼真實……

  姬林正在出神,哪知道祁律第二次去而復返,嚇得他連忙放下手,咳嗽一聲說:「太傅可還有事?」

  祁律有些尷尬的指了指,說:「天子,律的外袍……」

  對,祁律的外袍還在榻上,已經被冰水徹底蹂躪,濕噠噠的滴著水。

  姬林趕緊把祁律的外袍撿起來,遞過去,祁律接了,兩個人相顧無言。祁律有一種錯覺,只覺鄭國京城的屋舍,比洛師王城的屋舍要安靜,也不知為何。

  祁律接了外袍,拱手說:「律告退。」

  他說著,趕緊出了大殿,退出來靠著殿門,這才狠狠鬆了口氣,松下一口氣之後便有些出神,手指神不知鬼不覺的抬起來,一點點,一點點的靠近自己的唇角,就在祁律的手指即將碰到自己發麻的唇角之時。「啪!」祁律趕緊抬起另外一手,給了自己手背一巴掌,使勁搖了搖頭,隨即朝著自己下榻的屋舍而去。

  天子夏狩的目的地並不是京城,而是鄭國的都城,所以京城只是暫時落腳而已,他們本就沒打算住多久,因此住了一日之後,第二日便準備啟程,往鄭國都城老鄭城而去。

  祁律起了大早,說是起來得早,不如說他幾乎沒怎麼睡,一閉上眼睛便會做奇怪的夢,匪夷所思,各種各樣奇怪的夢。

  祁律突然有些奇怪,都說溫飽思淫慾,難道自己最近過的太滋潤,吃的太飽了,所以便做了那等奇怪的「噩夢」?

  「太傅?太傅?」獳羊肩叫了祁律好幾聲,也不知太傅怎麼的,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唇角破了,衣衫不整,外袍還濕噠噠的,不知道的以為他往哪裡打架去了。

  最可怖的是,獳羊肩一大早過來侍奉的時候,卻發現太傅已經起了!獳羊肩匪夷所思的看了一眼日頭,自己的確沒有起晚,比平日還有些早,時辰綽綽有餘,而太傅也真的是起了,並非自己眼花。

  太傅坐在榻上,懷裡抱著被子,中了邪一樣來回來去,來回來去的摸自己的嘴唇,也不知怎麼的,獳羊肩定眼一看,原是太傅的嘴唇破了。

  獳羊肩叫了祁律幾聲,祁律根本沒反應過來,便說:「太傅,可是最近夏日過於炎熱,您上了火氣,因此破了嘴角?」

  「破、破……破什麼?」祁律沒聽清獳羊肩的話,只聽到最後「破了嘴角」四個字,不知怎麼的,神情突然不自然起來,驢唇不對馬嘴的說:「沒有啊,什麼都沒有,太傅嘴角好的很。」

  獳羊肩:「……」太傅是不是害了什麼病?

  今日便要啟程,祁律洗漱之後,換了衣裳,又開啟了衣冠楚楚之太傅的機括,一身輕鬆的從屋舍中走出來。

  祭牙有些宿醉頭疼,揉著額角走過來,一眼便看到了祁律破了個口子的嘴唇,驚訝的說:「兄長,你的嘴唇怎麼也破了?」

  祁律從沒覺得祭牙的觀察力這般敏銳過,打哈哈說:「上火,上火,最近太熱了,醃酸菜就是這樣,吃多了容易上火。」

  祭牙用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祁律,說:「天子也說上火。」

  怪不得祭牙說「也」,因著在見到祁律之前,他還見過天子,姬林也說自己上火,所以唇角才破的,如今見到祁律,祁律也順口說上火,簡直便是「同款上火」傷疤。

  祁律一時悔恨,自己為何說上火這麼平平無奇的藉口,便是說自己咬的也好啊。

  連祭牙都覺得不像是上火,再加上祁律的臉色沒有平日裡的鎮定平和,眼神微微躲閃,祭牙眯著眼睛湊過去,說:「兄長,你老實說實話,你和天子,是不是……」

  祁律心裡「梆梆梆」瘋狂猛跳,好像擂戰鼓一般,簡直是一鼓作氣,恨不能直接跳出腔子,剛要反駁祭牙的「真相」,便聽祭牙壓低聲音,偷偷的說:「你和天子,是不是打架了?」

  祁律眼皮一跳,說:「打架?」

  祭牙小聲說:「兄長,你便是對天子有什麼不滿,也不能動手打人呢,這是大不敬,要大辟的!」說著,還用手指劃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像模像樣的做了一個砍頭的動作。

  祁律狠狠鬆了一口氣,心中慶幸,無錯了,祭牙那單純的心思,應該想不到自己昨夜裡和天子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隊伍啟程,天子夏狩的隊伍本就浩浩蕩蕩,如今加上了鄭伯寤生迎接護送的隊伍,那便更是浩浩蕩蕩。

  這兩日有點子不同尋常,公孫子都和祭牙冷戰,幾乎不理會祭牙,見了面淡淡看一眼便走,祭牙當真是摸不著頭腦。

  而祁律和姬林呢,天子竟然一反常態沒有找祁太傅去參乘,中午用膳晚上用膳,也沒有找祁太傅一併子,按照祭牙的說辭,怪怪的,果然打架了罷!祁律愣是無法反駁。

  這一日隊伍到達了距離京城不遠的梅山附近。梅山是鄭國境內有名的景色,山清水秀,很多名士都喜歡到梅山來遊覽,而這個梅山也是鄭國之內的打獵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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