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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律又說:「我家小羊呢?」

  石厚眼皮更是一跳,昔日裡獳羊肩是自己家的小羊,不過時移世易,獳羊肩如今已經變成了別人家的小羊,這箇中滋味兒,只有石厚心中更清楚一些。

  石厚眼眸一轉,突然笑了起來,說:「太傅來的不巧,剛剛天子與獳羊肩去了花園那側,也不知要說甚麼,看起來……關係很是親厚似的。」

  祁律挑眉看向石厚,突然說:「咦?石騎奴,你可曾聞到過空氣中有一點點酸味兒?」

  石厚:「……」

  姬林與獳羊肩走到花園去散一散,一面走,姬林一面問了問祁律的事情,無外乎最近太傅身子好不好,太傅愛見食什麼,太傅的衣料子夠不夠用,太傅最厭惡什麼。

  說到這個,獳羊肩眼皮一跳,心想著天子怎麼回事,仿佛審犯人似的,不過還是如實回答,說:「太傅……太傅最厭惡旁人糟踐糧食,也不喜旁人進他的膳房。」

  姬林突然感覺心口有點痛,因為正中兩箭,直接插在姬林的心口上,每一箭都插中靶心,可謂是百步穿楊了。

  姬林浪費過糧食,當時做大包子,他把麵粉弄得滿天飛,後來姬林還總是喜歡跟著祁律進膳房,雖然是好心幫忙,但其實也沒有幫什麼忙。

  姬林突然不想問下去了,再問下去,恐怕自己會變成太傅最厭惡的那個人……

  姬林乾脆說:「寡人一會子還有廷議,回去罷。」

  兩個人又開始從花園往公車署走,慢慢走了回來,他們回來的時候,祁律還沒有走,正在調侃石厚。

  石厚是個習武之人,耳聰目明,聽著跫音就知道姬林和獳羊肩回來了,但是祁律顯然沒有聽出來。

  石厚眼眸又是微微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陰險」的主意。他眼看著姬林和獳羊肩那般親密,有說有笑的走過來,又看到正巧從祁律身邊經過的一輛輜車。

  按理說,那輜車其實離祁律很遠,根本碰不到祁律,祁律就算是一臂張開,也未必能磕到碰到,石厚卻突然說:「太傅,當心!」

  他說著,一步搶上去,一把摟住祁律的腰身,將人往自己懷裡一帶。

  嘭!

  祁律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一頭撞在石厚胸口上,石厚當真是人如其名,像一塊大石頭一樣,而且還是厚實的大石頭,祁律撞在他胸口上,登時鼻子一酸,眼眶都紅了,險些墮下生理淚。

  姬林走過來,聽到「當心」二字,立刻放眼望過去,正好看到祁律倒在石厚身上的情景,石厚的手還緊緊摟著祁律的腰,祁律腰身很細,平日裡看起來像是個柳條子。但雖說纖細,卻十分柔韌,而且挺拔。如今石厚的大手按在那柳條子上,竟十分礙眼!

  姬林也不知為何,心頭裡有一股無名火氣,那感覺就好像帶水的肉下了油鍋,「噼里啪啦」的炸開來,油腥蹦的四濺。

  姬林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臉色黑得陰霾,好像陰雨天一般,幾乎能擰出水來,立刻大步走過去,一把將祁律從石厚懷裡拉出來。

  祁律沒成想天子回來了,他的眼眶還紅著,加之斯文又溫柔的臉面兒,那模樣竟然看的姬林心頭狠狠一跳,就連姬林自己也不知為何要如此心跳,仿佛害了心疾一般難受。

  「天子?」祁律連忙拱手說:「律拜見天子。」

  石厚也像模像樣的說:「拜見天子。」

  姬林咳嗽了一聲,收斂了自己的無名怒氣,說:「寡人遙遙的看見太傅與石騎奴在聊甚麼,不知可否說與寡人聽聽?」

  沒聊什麼有營養的話題,祁律這個人別看不喜歡找麻煩,什麼事兒都怕麻煩,但是他有點壞心眼子,骨子裡還是很喜歡欺負人的,尤其是喜歡欺負那些霸道的人。

  石厚無疑是一個霸道的人,越是霸道,祁律就越是喜歡欺負這樣的人。

  所以方才祁律是在調侃石厚,而且他所說的酸味,也和石厚想的不一樣,祁律是個在感情方面很榆木之人,他還以為石厚和獳羊肩,只是單純的主僕之情,畢竟春秋戰國時期的死忠之士可不少見,獳羊肩又正好符合了死忠之士的各種條件。

  祁律口中的酸味,是如今獳羊肩效力別人的酸味,不過石厚聽來,就是另外一番,更酸的酸味,祁律這一刀可謂是殺人不見血。

  祁律還沒回答,石厚卻已經拱手,看似十分恭敬的說:「回天子,也不是甚麼要緊的事情,天子日理萬機,為天下勞心,這些子小事兒,小臣怎麼敢說出來,污穢了天子的耳朵呢?」

  姬林額角青筋一跳,說的這麼好聽恭敬,不就是悄悄話,不想說給寡人聽麼?

  姬林冷哼了一聲,意義有些不明,祁律便納悶了,天子好像生氣了,難不成是因為調侃石厚沒有帶他一份,因此天子生氣了?

  姬林看向石厚,說:「是了,寡人險些忘了,那日裡在圄犴,石騎奴突然說明白了甚麼,如今石騎奴已然歸順了寡人,可願意說了?」

  石厚一笑,果然,目光又看向了祁律,祁律心說更是奇怪,為什麼提起這個「明白了」,石厚總是看自己,他看自己做什麼?

  石厚高深莫測的一笑,說:「回天子的話,還不行。」

  「不行?」姬林輕笑一聲,笑容不達眼底,頗有天子的威嚴,加之他身材高大,那種高貴的威嚴感更加濃重,說:「為何還是不可?如今寡人與石騎奴可還是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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