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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律嗓子眼兒里幾乎冒煙兒,話多的感覺嘴皮子都磨破了,一面大口飲水,一面用寬大的袖袍給自己扇風,獳羊肩很是懂事兒,也有眼力見兒,拿著帕子墊著腳給祁律擦汗,又給他整理衣裳,說:「主上,萬勿扯亂了衣裳,顯得不恭敬。」

  祁律喝了一滿杯的水,直接用袖袍一抹嘴,這才覺得爽快了不少,把杯子剛遞給獳羊肩,便見到又有人走進來了。

  那人身材高大,高大的程度與虢公無二,一張剛毅的臉,卻沒有老實的氣息,反而充斥著陰鷙,眼睛下意識的眯著,鷹鉤鼻,嘴唇很薄,還稍微有點鷹鉤嘴,都說面由心生,這個人則是掛著一臉的狠戾。

  男人大步走進來,身後跟著僕從,將禮物遞給獳羊肩,男子一拱手,說:「衛國石厚,特來為祁太傅道喜。」

  石厚乃是「大義滅親」的主角之一,歷史上被獳羊肩監斬的石家大少爺。

  石厚這個人,應該是衛大夫石碏老來得子的寶貝兒子,祁律嘗聽人說,這個石厚乃是一個將門奇才,從小便十分聰明,但又不是很聰明,不聰明的地方在於石厚輔佐了衛州吁叛變,可以說衛州吁這個人,有勇無謀,他能成功殺死兄長上位,都是石厚的「功勞」。

  石厚是石碏兒子,從小便是卿族貴族,因此與衛州吁這個衛國公子相熟,變成了酒肉朋友。石碏眼睛很毒辣,他覺得衛州吁是一個心腸狠毒之人,因此提醒過當時的衛侯,也就是衛州吁的老爹,讓他教導兒子,但是偏偏衛侯愛見小兒子,因此一味溺愛,子不教父之過,衛州吁養成這個樣子,的確也有老爹的責任。

  石碏一貫不喜歡兒子與這個衛州吁來往,不過衛州吁想要拉攏石家的勢力,因此對石厚十分禮遇,久而久之,石厚便開始為他賣命,兩個人又都是狠人,一拍即合,乾脆篡位!

  如今這個時候,正好是衛州吁篡位成功之後,石厚成為第一功臣,霸占了整個衛國朝廷,而石碏因為年事已高,又不想為衛州吁出謀劃策,所以選擇隱退歸山。

  石厚站在祁律面前,笑起來仿佛一頭豺狼,即使在笑,也十分陰鷙,說:「恭喜祁太傅高升,日前寡君與祁太傅有些小小的誤會,想必太傅不會放在心上罷?」

  祁律不喜歡和這樣的人說話,因為這種人天生帶著一股危險的氣息,那種感覺好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便很冷淡的說:「石將軍說笑了,看來是石將軍誤會了,衛君子並未得罪於律,那日裡衛君子衝撞的……是天子才對。」

  石厚臉色「唰!」的落了下來,斜挑著嘴唇,眸光中閃爍著一股豺狼虎豹的銳利與嗜血,突然俯下身來,挨近祁律,祁律下意識後退一步,哪知道石厚突然出手,一把鉗住了祁律的大臂。

  他的手掌寬大,一把握住祁律的大臂,竟然直接拽了過去。祁律根本掙扎不開,便聽石厚的聲音沙啞低沉,笑著說:「天子寵愛一個人,能寵愛多久呢?寵愛的時候恨不能捧上天去,倘或不是那麼愛見了,那便是六親不認……厚很希冀,等到那一天,祁太傅的眼神還會不會如此鋒芒。」

  石厚說完,並沒有再做什麼,畢竟這裡眾目睽睽,鬆開祁律的手臂,還給他體貼的撣了撣衣襟,轉身進入了宴席。

  「兄長!」

  祁律蹙眉看著石厚進入宴席,便聽到有人叫自己,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祭牙。果不其然,祭牙小跑著過來,十分戒備的說:「兄長,你無礙罷?那個石厚與你說了甚麼?」

  他說著,公孫子都一身翩翩紫衣,趁得他膚色白皙,氣質高貴,也一併走進了太傅府中。

  公孫子都說:「太傅或有所不知,這石厚乃是一條瘋狗,他若是咬中了你,恐怕是不會鬆口的。」

  祁律一聽,公孫子都還真是有文化,這比喻聽起來還挺形象。

  祭牙和公孫子都把賀禮遞給獳羊肩,祭牙笑著說:「誒?這便是兄長新收的小童,長得忒也好看了一些罷?」

  獳羊肩本分的低垂著頭,根本不抬起來,祭牙一副風流模樣,似乎想要調戲一把獳羊肩。公孫子都淡淡的看了一眼祭牙,對祁律拱手說:「祁太傅,子都有話,請借一步。」

  祁律點點頭,兩個人徑直走到花園裡面去說話,雖然如今是夏時,應當百花盛開,不過祁律家裡頭根本沒種花,道理很簡單,沒錢,就不那麼風雅了……

  祁律說:「不知鄭國大行人想說什麼?」

  公孫子都笑了笑,說:「其實是子都有求於太傅……鄭姬如今就在洛師之中,子都身為大行人,還是想要將鄭姬嫁與天子,不知太傅可能相助一二?」

  祁律險些忘了,鄭姬!祁律這一行人,都是來給鄭姬送親的,雖然送親其實是假的,不過是個藉口罷了,但是公孫子都還是想要努力一下,將鄭姬嫁給天子姬林。

  如今鄭國的地位很尷尬,雖然公孫子都對姬林有一點點恩惠,努力周旋助其即位,但是說到底,都是鄭伯寤生貪心不足蛇吞象,所以功過相抵,過還大於功,因此鄭國的地位怕是要尷尬了,公孫子都便想著,如果能促成鄭姬和天子的好事,也是好的。

  「這……」祁律聽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話。

  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多管這個閒事,「踏踏踏!」的腳步聲沖了過來,竟是祭牙,祭牙一把拉住祁律,說:「兄長,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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