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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律細細的思量了一番,心中便安穩下來,只聽從者說:「祁少庶子,到了。」

  祁律從輜車中下來,穿過止車門,被從者引導著,果然一路來到王子狐下榻的殿中。

  王子狐的殿中隱約傳來歌舞的聲音,還伴隨著:「王子,請幸酒呀,幸酒嘛——王子幸飲……」等等的嬌笑聲,不用眼睛看都知道,王子狐竟然在殿中飲酒作樂。

  果不其然,祁律走進殿中,便看到王子狐坐在席上,東倒西歪,身邊美女環伺,竟還有幾個長相很娘炮的小男生,女酒和嬖寵爭先恐後的端著羽觴耳杯給王子狐敬酒,王子狐喝得高了,還把一個小娘炮嬖寵抱在懷裡,兩個人嘴對嘴的餵酒,當真是辣眼睛。

  祁律看著這辣眼睛的一幕,沒來由的後背一陣發麻,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初吻,雖當時是為了救人,情況緊急,才迫不得已給太子林做人工呼吸,但想到這一節,祁律還是嘴皮子發麻,下意識的用袖子蹭了蹭嘴唇。

  祁律不著痕跡的打量,心裡笑了一聲,這王子狐,丟了侄子竟然還有心情飲酒作樂,太宰黑肩英明一世,扶持這樣的爛泥上牆,也當真不容易。

  不過也正因著他王子狐是一灘爛泥,容易擺布,所以太宰黑肩和鄭伯寤生這兩個不世梟雄,才會同時相中了王子狐罷?相對比起來,太子林一身正氣,初生牛犢不怕虎,有自己的主見,更難以操縱。

  祁律眼看著一手摟著女酒,一手摟著嬖寵的王子狐,心中更加肯定了,王子狐絕對不是來找自己興師問罪的,怕真是衝著自己的理膳手藝來的。

  祁律當下把心臟放回了肚子裡,便聽王子狐醉醺醺的說:「哈哈,你便是鄭國的少庶子?孤聽說你理膳頗有心得,還會做那個甚麼……甚麼大辣片?」

  祁律並不抬頭,狀似十分恭敬的說:「回王子的話,小人祁律,拜見王子。」

  王子狐見他恭敬,說話體面,還挺歡心,說:「你把頭抬起來,讓孤看看,怎的有些面善?」

  何止面善?就在昨兒個晚上,祁律為了搭救鄭姬,避免鄭姬被王子狐調戲,親手潑了王子狐一身的殘羹冷炙,當時菜葉子就掛在王子狐的臉上,只因著天色黑,王子狐又喝高了,所以似乎沒有看清楚祁律的長相。

  祁律一臉「偽善」的恭敬,說:「小人卑微,怎敢在王子面前抬頭?唯恐衝撞了王子,小人不過一個大眾臉罷了。」

  王子狐也就是隨口一說,心裡還惦念著祁律做的美味兒,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說:「今兒個你就給孤做兩個菜色,做得好呢,孤重重有賞!聽到了不曾!」

  祁律仿佛見錢眼開的小人,立刻千恩萬謝,奉承的話誰不會說?口中說著:「多謝王子,多謝王子!小人遠在鄭國之時,便聽人常說,咱們洛師的王子那便是與眾不同的,慷慨大方,待咱們小臣也好,說句大不敬的話,那是甚麼太子都比不得的,便是趕著馬來追,也追不上咱們王子!」

  王子狐聽祁律用太子林和自己比較,登時可謂是心花怒放,正好說進了王子狐的心坎兒里,隨手在一旁箱子內的珠光寶氣之間一抓,抓起兩顆金蛋子,直接砸在祁律面前,發出「噹噹當——」的聲響。

  王子狐歡心的說:「說得好!賞給你!」

  祁律不過說了兩句奉承的話,其實心裡頭一直吐槽著王子狐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哪知道王子狐還高興起來。有人給錢,不要白不要,祁律將金蛋子裝起來,笑著說:「小人這就去為王子理膳。」

  祁律奉承了王子狐,這馬屁拍的是恰到好處,簡直把王子狐拍的舒舒服服、服服帖帖,從殿中退出來,自然有寺人引著他往宮中的膳房去。

  祁律把頑著手中的金蛋子,這王子狐,人傻、莽撞,關鍵還慷慨,祁律越發的明白太宰黑肩和鄭伯寤生怎麼那麼愛見他了,換做自己,自己也愛見他。

  王子狐讓祁律理膳,祁律正找不到機會接近王子狐,哪知道王子狐竟上趕著送上門來了,那就兩個字兒——找虐!

  如今諸侯和各國使者已經雲集洛師,除了齊國臨時有事還沒有到,其他國家都準備好參加新天子的即位大殿了,祁律心中幽幽一笑,唇角不由也挑了起來,一抹狡黠的笑容從眼中划過,想要安安穩穩的即位?讓你吃了我做的飯,拉肚子拉到虛脫,看你還怎麼即位。

  祁律準備在王子狐的膳食里動手腳,當然了,下藥啊、下毒啊這類的事兒是萬不能做的,畢竟人家是王子,祁律不過一個小官,若是被人發現,有祁律受的。

  但不下毒,不下藥,祁律身為一個廚子,同樣能讓王子狐不好受……

  祁律進了膳房,看了一眼食材,不愧是洛師王宮的膳房,比鄭國祭家的膳房那又是大了不少,食材應有盡有,依次排開,整齊的排列在膳房之中。

  因著祁律是王子狐的寺人帶進來的,其他人似乎知道王子狐跟前的人都霸道,不講道理,所以也不敢來招惹祁律,全都躲得遠遠兒的,這倒是方便了祁律動手腳。

  不能下藥,不能下毒,卻需要讓王子狐吃了無法參加即位大典,這其中的學問便在食材相生相剋上。

  作為一個美食愛好者,祁律對飲食也很有研究,許多食物是不能一起吃的,輕則腹痛、腹瀉,重了很可能鬧出人命,所以理膳之時也需要注意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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