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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子都挑了挑眉,難得脾性比較好的說:「堂堂少庶子,難道不想看一看同帳之人麼?」

  「哼,」祭牙抱臂冷笑,說:「同帳住甚麼人都不行,就是你來跟我同帳,也不……」

  他的話還未說完,登時一愣,便聽「嘩啦」一聲,營帳帘子打了起來,從裡面彎腰走出一人,那人身材有些纖細,整體高挑,膚色很白,一身少庶子的官袍,難道不正是祁律麼?

  「兄……兄長?」祭牙瞠目結舌,說:「你……你也住這、這個營帳?」

  原祭牙同帳之人,竟是祁律。

  祁律微笑著說:「怎麼,弟親不想與為兄同住一帳?如今已經到了鄭國邊界,營地不好扎的太廣,因此地盤子有限,只好委屈弟親與為兄同住一帳,若是弟親實在不肯的話……」

  祁律的話還未說完,祭牙立刻高聲說:「肯!肯肯肯!」

  小土狗也從營帳中鑽出來,一臉嫌棄的看著點頭如搗蒜的祭牙,祭牙剛才還說甚麼都不肯和旁人同帳,如今卻現成打臉,一臉歡心的仿佛要飛起來的模樣,將公孫子都一撇,跟著祁律往營帳去,笑著說:「兄長,前些做過的那個燒鵝,甚麼時候有空再做來給弟弟嘗嘗?」

  公孫子都眼看著祁律與祭牙進入了營帳,站在原地並沒有立刻離開,唇角挑起一個不似很真切的笑容,挑了挑眉,這才轉身離開了。

  因著祭牙平時很機警,他還有些功夫,信物移書一直貼身放著,旁人根本找不到機會接近,所以公孫子都便給祁律出了一個主意,讓他和祭牙一個營帳,等祭牙睡了或者沐浴之時,偷偷將移書「借走」。

  祁律進了營帳,眼眸微微一動,笑的十分之殷勤,對祭牙說:「一路奔波勞累,弟親想必累了,為兄特意準備了熱湯,弟親來一起沐浴罷。」

  「沐、沐沐浴?!」祭牙瞪大了眼睛,聽到祁律說「沐浴」兩個字兒,險些嚇得不敢進營帳,後背緊緊貼著營帳帘子,隨時有可能奪門而出。

  祭小君子最近春心萌動,自覺對祁律有一些旁的什麼感情,但祁律卻說自己不好南風,不喜男人,害得祭牙心裡空落落的,哪知道如今祁律竟主動邀請祭牙一起沐浴,他又沒有這方面心思,簡直便是對祭牙「空撩一氣」,祭牙感覺後背瞬間冒出了冷汗,壓力頗大。

  小土狗一聽,沐浴?祁律平日裡便是如此,說他心細,他的確心細如塵,仿佛多生了一個玲瓏心竅一般,但偏偏在很多方面又是個粗心大意之人,祭牙顯然對祁律有一些愛慕,雖大抵是仰慕佩服,那也禁不住祁律這樣「硬撩」。

  祁律將祭牙嚇了一跳,心裡一突,還以為是自己想偷移書的心思太殷勤了,所以被祭牙發現了端倪,但轉念一想,也不對,祭牙不可能如此聰慧剔透。

  祁律便說:「怎麼了?」

  他說著,為了讓祭牙深信不疑自己的確是想沐浴的,竟然開始解開衣衫,「嗖!」一聲,抽掉腰帶一扔,動作還是那般豪爽。

  畢竟在祁律看來,都是男人,還怕別人看?

  小土狗立刻「嗷嗚!」大叫,衝過去使勁咬住祁律的衣擺,不叫他脫衣服。同時受驚的還有祭牙,祭牙不知道祁律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實是想在他沐浴的時候偷偷「借走」移書,見到祁律脫衣裳,心裡一時間亂七八糟的,好像在敲戰鼓,「轟隆隆」震耳欲聾。

  祭牙實在沒穩住,大喊著:「我我我……我突然想起一些事兒,兄長先洗罷!」

  說著,奪門而出,逃命似的飛奔,一轉頭還直接撞在了營帳簾的杆子上,「咚!」一聲悶響。祭牙此時也顧不得腦門疼,捂著腦門鍥而不捨的鑽出營帳,跑了……

  祁律本想等祭牙脫衣服之後,偷走他的移書,哪知道計劃不成功,祭牙一副小綿羊見到大灰狼的樣子,竟就這般跑了。

  祁律不由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面頰,對死死咬著自己衣擺的小土狗說:「兒啊,你爸爸長得有這麼面目可憎麼?」

  太子林:「……」

  祁律的計策沒有成功,不止如此,祭牙只要和祁律住在一個營帳,別說是沐浴了,他連安寢都不脫衣服,不但不脫衣裳,而且還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裹成一個大糰子,好像巨大型的蠶寶寶。

  祁律心裡那叫一個納悶兒,祭小君子也太謹慎了,這如何能拿到移書?他們雖是大部隊送親,腳程很慢,再加上公孫子都故意拖延時機,行軍的速度就更是慢。然,鄭國距離洛師不遠,就算再慢,也有個限度,公孫子都已經幾番催促祁律了。

  祁律摸著下巴琢磨,祭牙雖然「好騙」,是個傻白甜,但是他對叔父的話言聽計從,若是直接與祭牙要移書,就算祁律是他名義上的兄長,祭牙也萬不會給的,再者說了,祭牙答應了祭仲要把移書送到,是個認死理兒的。

  所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是絕對不會成功的,唯一的辦法還是只能偷。

  如何能讓祭牙脫衣服,是個技術難題,祁律試了很多次,但屢屢失敗,只能再想其他法子。祁律不會武藝,祭牙是會武藝之人,雖平日裡大大咧咧,但他們這些人睡覺的時候都仿佛裝了一個雷達,一有風吹草動便會突然醒來,祁律想要趁著祭牙睡覺的時候拿走移書,也不太可能。

  除非有一個法子,能讓祭牙睡得香甜,雷打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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