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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林可沒有祭牙那般傻白甜好哄,黑溜溜的眼珠子亂轉,當即也沒有亂吠胡鬧,而是靜靜的趴在榻上,好像很聽話似的。

  然,祁律前腳離開營帳,小土狗立刻「噌!」從榻上蹦起來,直接飛撲下榻,從營帳的縫隙擠出去,暗暗跟隨著祁律往大行人幕府營帳而去。

  太子林心中思忖著,若是公孫子都敢對祁律有甚麼非分的舉動,自己好歹能跳出去咬他,確保祁律的安危。

  祁律不知小土狗如此「心機」,還覺得今兒個狗兒子當真是乖巧,讓他睡覺就睡覺,安安心心的出了營帳,徑直往大行人的幕府去了。

  今日幕府外面沒有士兵守衛,一切都沉浸在寂靜之中,祁律到了門口,拱手說:「少庶子律,謁見大行人。」

  幕府之中傳來幽幽的聲音,說:「子都恭候多時了。」

  祁律便打起帳帘子,也沒打起太多,躋身進入幕府之中。

  幕府之中很昏暗,外帳沒有點燈,黑漆漆的一片,營帳內里散發著幽幽的光線,混混沌沌,祁律便追逐著光線走進去。

  小土狗也偷偷跟隨進入,他放輕了腳步,小狗的爪墊很輕,走起路來悄無聲息,匍匐在地上,謹慎的往裡爬。

  祁律走到內帳跟前,一眼便看到了公孫子都,公孫子都似乎已經準備就寢了,退下了黑色的戰甲,也不見大行人的黑色官袍,而是穿著一身裡衣,頭髮也解開披散下來。

  公孫子都正橫陳在小榻之上,一手支著頭,一手捏著竹簡,就著昏暗的燈火,悠閒的看書。因著他斜靠在榻上,裡衣又直是帶子系上的,難免有些蹭開,衣領松松垮垮,露出深深的鎖骨,還有健壯的一片胸肌。

  勿看公孫子都俊美,但那身材完全是個將軍之軀,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料。

  祁律一看,心中「嘖嘖」兩聲,琢磨著是不是應該向公孫子都討教一下健身的秘訣,自己也找機會練出八塊腹肌來?

  小土狗一看到公孫子都這個模樣,衣裳都快退沒了,登時炸了毛,差點蹦出來就去咬這個孟浪子,不過太子林還是深吸了兩口氣,鎮盯住自己,藏在暗處隨時待命。

  祁律拱手說:「律見過大行人。」

  公孫子都將手中的竹簡隨手放在一面兒,笑著說:「你竟真的來了?」

  祁律淡淡的說:「不是大行人三令五申,一定著律深夜前來麼?大行人委以重任,律深受恩典,實在惶恐。」

  「委以重任?」公孫子都反詰:「我何時說過,要委你重任了?」

  祁律表情很平靜,語氣仍舊淡淡的,說:「大行人用心良苦,避開旁人眼目,令律前來,難不成不是委以重任?律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其他解釋。」

  公孫子都一笑,終於從榻上坐起來,抓住搭在旁邊的黑色官袍,披在身上,隨即一展袖袍,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說:「少庶子冰雪聰明,請入席罷。」

  小土狗耳朵動了動,原公孫子都說的如此暗昧不明,其實並不是要欺辱祁律,而是叫祁律暗中前來,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要商量。

  但太子林實在想不透,祁律可是祭相提拔,祭牙的結拜大哥,公孫子都這個鄭國公族,為何要找祁律來委以重任?

  祁律也沒有推脫,直接入了席。

  兩個人坐在席間,公孫子都還親手給祁律倒了一耳杯的水,推到祁律手邊,隨即才說:「你猜的無錯,我今日找你來,便是想與商量一件事兒……」

  商量,這個詞兒用的極妙,身為貴胄的大行人公孫子都,竟然與小無數級別的少庶子用「商量」二字。

  公孫子都復又說:「祭牙的事兒。」

  祁律眯了眯眼睛,說:「還請公孫大行人示下。」

  公孫子都悠閒的呷了一口水,他其實並非想喝水,而是借著端起耳杯的動作,用餘光瞥了一眼祁律的反應,祁律並沒有太多驚訝的反應,一切都很自然,這種平靜,沉得住氣,又不驕不躁的反應,讓公孫子都輕笑一聲,感覺自己找對了人。

  公孫子都開口說:「我接到安插在祭家的細作密報……」

  一開口,便是爾虞我詐的爭鬥,公孫子都把細作安插在了祭仲的家裡,果然公族和卿族之爭,不是一句話就能解釋的,處處都是玄機,處處都是機括。

  祁律只是靜靜的聽著,公孫子都又說:「送親隊伍離開老鄭城之前,祭足將一樣東西交與了他的侄兒。」

  祭足這裡說的便是鄭國的國相祭仲,祭仲是姬姓、祭氏之人,名足,在春秋時期,女子稱姓不稱氏,男子稱氏不稱姓,因此祭仲叫做祭,而不是姬,而且在古代,直呼名是無禮的行為,不是那麼好聽,所以大家都用氏加字來呼喚一個人,因此祭仲便稱為祭仲。

  公孫子都一開口便是祭足,足見他對祭仲過沒幾分恭敬之心,開口很隨意。

  祭仲在送親隊伍臨行之前,將一樣東西秘密交給了祭牙,讓祭牙貼身存放,不可偷看,不可泄露,一定要親手轉交。

  祭牙這個人很怕他叔叔,除了怕,還有敬重,所以一路上真的沒有把那樣東西離身,便是連安歇、沐浴等等,都帶在身邊,而且一眼都沒偷看。

  公孫子都說:「據我所知,這樣東西是一封秘密移書,祭足準備將這封秘密移書藉助送親隊伍,送到洛師,交給……準備謀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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