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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豆包:「……」

  這回輪到小豆包發懵了,一雙狹長的眼睛愣是給瞪圓了,眨巴著大眼睛,嘴巴長成了「0」型,定定的看著祁律,一臉目瞪口呆的表情。

  祁律一看小豆包的反應,瞬間明白了,這兒子肯定是假的,怕是小豆包苦於生計,或者出於甚麼其他緣故,想要求救庇護,所以正巧相中了自己,他們壓根就不是父子關係。

  因此祁律突然開啟認親模式的時候,小豆包吃了一驚。

  祁律一臉「拐子」的模樣,摟著小豆包認親,好一副父慈子孝、久別重逢的感人場面。

  小豆包臉色尷尬到了極點,或許他也沒成想竟這麼順利,有點子手足無措。相反的,祁律雖然起初很被動,但如今抱著軟軟嫩嫩的小豆包,心裡尋思,這新兒子手感還挺好,肉嘟嘟兒的,看來是自己撿了個大便宜。

  小豆包侷促的厲害,好像要變成螃蟹,扎著自己的小肉手,結巴的說:「爹、爹爹,兒子……兒子也掛念您……」

  小豆包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臉色別提多扭曲了,一張好端端的小俊臉蛋,愣是扭成了一隻百褶小包子。

  鄭姬一看這場面,心裡「咯噔」一聲,仿佛沉入了冰鑒之中,手腳冰涼,不可置信的搖著頭,向後退了好幾步,險些跌坐在地上,被身後的兩名侍女一把撈住,趕緊扶起來。

  祁律心中嘆了口氣,雖感覺對不住這位鄭姬姑娘,可是說到底,原主祁律也非良人,乃是個十足十的壞胚,能斷了鄭姬這念頭也是好的。

  咕咚——

  就在祁律認親之時,鄭姬沒有摔倒在地,營帳門口反而傳來一聲摔倒的響動,難民們被控制在營帳外,突然原地散開,眾人這才看到,那摔倒在地上的同樣是個小娃娃。

  比自稱小白的小豆包稍微大一些,也就大一歲的模樣,身量比小豆包稍高一點點,身材也更加纖細一點,沒有小豆包這般虎頭虎腦。

  那小男孩一下倒在地上,旁邊的難民麻木異常,沒有一個人去接,直接讓男孩摔在地上,登時撞到了腦袋,鮮血長流。

  「二鍋鍋!」喚作小白的小豆包一看,立刻大驚失色,差點原地一蹦高,立刻從營地的柵欄又鑽了回去,動作特別靈活,抱住倒在地上,鮮血長流的小男孩,小大人一樣按住男孩的傷口。但他終歸年紀太小,慌亂的不成樣子,一雙小肉手直打顫,嗓音也抖了起來,又是奶氣又是打顫,哽咽的說:「二鍋鍋,你別嚇唬小白……」

  祁律一看,連忙衝過去,那身材纖細的小男孩倒在地上,面容也髒兮兮的,長得異常清秀,不說有多漂亮,但那氣質是極好的,臉色慘白,嘴唇發紫,雖然暈過去,但還在不停的急促呼吸,渾身發顫,極為痛苦。

  難民們麻木的圍觀著,仿佛跌在地上的是一株草芥。的確,他們連飯都吃不起了,隨時都會被餓死,還在乎別人的生死做甚麼?

  而卿大夫們呢?卿大夫們則是看熱鬧一樣盯著那瀕死的小男孩,眼神之中沒有同情之色,因為在他們眼中,低賤的小男孩還不如一頭牲口。一頭牛的話,臘祭的時候還能祭天,諸侯會盟的時候還能歃血為盟,而一個低賤的奴隸,不值甚麼……

  祁律是個現代人,或許是價值觀的不同,他就算是再怕麻煩,在人命面前也不能怕麻煩,尤其還是個孩子。

  祁律趕緊搶上去查看,那孩子臉色慘白,瞳孔空大,昏迷中緊緊捂住自己的腹部。

  小豆包沒了主意,揪著自己哥哥的粗衣,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似乎把祁律當成了救命稻草,說:「爹爹!爹爹,救救二鍋鍋罷!二鍋鍋要……要不行了……嗚——」

  祁律一聽,好傢夥,二哥哥?那這個自稱小白的小豆包就是老三,自己原不是平添了一個兒子,這麼一會兒瞬間添了仨兒!

  甚麼三年抱倆,在祁律面前都要慚愧的無地自容。

  然現在沒時間想這些,祁律額頭上都是汗,他雖然著急,但他始終不是大夫,讓他做飯理膳可以,讓他救人,祁律便不是那塊料兒了。

  祁律眼眸一動,摟著瑟瑟發抖的纖細小男孩,立刻看向站在一旁的大行人公孫子都,拱手說:「大行人,您方才說過,欠律一個人情,現在可能兌現?」

  公孫子都眯了眯眼睛,在痛苦的孩子面前竟然露出一個笑容,不甚在意的說:「哦?你可想好了?不改了?你要為了一個難民,捨棄我的人情?」

  並非公孫子都冷血,而是時局如此,公孫子都天生站在至高之處,能勸諫國君將給每一份恩惠分給鄭國的每一個子民,卻無法做到親自施與恩惠。

  祁律想也沒想,或許在那些卿大夫們眼中,他浪費了一個能夠榮華富貴,一步登天的機會,然而祁律並不這麼認為,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堅定,珍重的說:「回大行人,律想好了,不會更改。」

  公孫子都眯了眯眼睛,這一次他的眼神有些深沉,已經收起了頑味的笑容,盯著祁律的目光帶著一絲絲的探究,也染上了一絲欽佩,立刻說:「召醫官前來,快。」

  「敬諾!」

  士兵立刻跑去找醫官,醫官火急火燎的衝過來,跪在營地的柵欄門前給纖細的小男孩醫看。

  那小男孩一直在抖,突然一口氣沒提上來,手一松,直接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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