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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楚楚搖頭:「不知道,說來聽聽。」

  「太子殿下被奸人所害,含冤而死,連我們這小地方都傳遍了,夫人竟然不知?」阿婆看了方楚楚一眼,似乎還有點嫌棄她了。

  方楚楚吃了一驚,看了看不遠處「含冤而死」的太子,太子殿下正在餵雞,姿勢端正。

  她摸了摸鼻子,十分誠懇地向錢阿婆請教:「呃,太子……聽聞是死於祝融之災,乃意外之難,怎麼說是含冤?」

  錢阿婆一拍大腿:「太子殿下是何等威猛神武之人,怎麼會莫名其妙地死於火災,這定然是奸人作祟啊,你這都不懂嗎?太子東征高麗、北伐匈奴,為我們大周朝立下了赫赫戰功,皇上卻聽信讒言,將太子囚禁於荒居,這是其一。奸人下毒,令太子重病垂危,這是其二。甚而至於,有賊子蓄意縱火焚山,置太子於死地,這是其三。這三樁加起來,冤啊,真真是千古奇冤啊!」

  方楚楚驚嘆:「阿婆您講得真好,就和說戲的一般。」

  「那是。」錢阿婆得意地道,「我們家就在村頭,南來北往的行商和旅客都從這裡過,每個人說上幾句,湊起來就這般精彩了,連我們村裡的教書先生都跑過來聽了,對了,先生聽了,還說了一句什麼來著……」

  阿婆想了半天,想起來了:「哦,奸佞當道,勇士折戟,蒼天何公?白璧何辜?」

  幾個侍衛蹲在一邊,聽得津津有味,這會兒還能湊過來附和兩句:「這個先生顯是有學識的,這句話說得好。」

  「那是,這先生原是個秀才,聽他說,這事情,鎮上的讀書人中間都傳遍了,大家都為太子殿下喊冤呢,唉,這是什麼世道,連那樣天神一般的人物都會遭到冤屈,莫非老天真的沒長眼嗎?」

  方楚楚聽得汗都流下來了,不意這鄉野之地,居然還有這般精彩的故事可以聽。

  錢阿婆絮絮叨叨了好久才走,她老人家也是個辦事厲害的,不一會兒工夫,還真給方楚楚弄了一本「女誡」來,秀才娘子家沒有,還是村里教書先生的女兒從箱子底下找出了一本,可真不容易。

  方楚楚拿到了那本書,十分囂張,對著賀成淵「哼哼」了兩聲,勾了勾手指頭。

  第70章 東風引23  太子之威,狼居胥居,登臨……

  太子殿下心領神會, 餵完了小雞,恭敬地捧了那本書進屋,備了筆墨,去抄他的三百遍了。

  當然, 太子殿下抄寫的, 和書上的, 自然又有幾分不同。

  「……男有四行, 一曰男德, 二曰男言, 三曰男容, 四曰男功……守節整齊, 行己有恥, 動靜有法, 是謂男德……」

  方楚楚湊過來看了一眼,心滿意足, 當下愜意地倚靠在窗邊,啃完了玉米棒子, 開始磕松子, 一邊看著賀成淵抄書,一邊問他。

  「你自己說說看,知道錯在哪裡嗎?」

  「不該騙你、不該嚇你。」

  「不對!你不該認為我笨,我這麼聰明伶俐的人,憑什麼認為我就會當場露餡,你看不起我!」方楚楚氣勢洶洶地責備賀成淵。

  「是,我錯了,我大錯特錯,日後再不敢了。」賀成淵一邊抄著, 一邊還要分神出來哄他的女主人,這一心二用,稍不留神,就抄錯了。

  方楚楚更不依了:「看看你,分明沒有誠心,這都能寫錯了,可見心裡就是不服氣的,不行,再加一百遍。」

  她就是無理取鬧,嬌縱任性,仗著他寵她,簡直要爬到他頭上去做窩了。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還是那麼喜歡她。

  賀成淵神情溫柔,目中帶著笑意:「好,莫說一百遍,就是一萬遍也使得,只要你高興就成,不過,這裡的墨沒了,楚楚,過來,幫我磨墨。」

  方楚楚吃吃地笑了起來,撒開了松子,趴到賀成淵的身邊,挽起袖子,給他磨墨。便所謂紅袖添香,就是多抄幾遍也沒什麼。

  ……

  抄到第二百九十九遍的時候,有屬下在房門外輕聲稟告:「殿下,西川有消息了。」

  方楚楚端端正正地坐好了。

  賀成淵執筆抄書,面上神色自若:「呈上來。」

  屬下進來,低著頭、弓著腰,奉上了一紙信函,又默默地退了出去。

  賀成淵因著三百遍還沒抄完,不敢停手。

  方楚楚幫他拆開了信,念道:「酒已備,久候主人不至,不敢擅專,敢問主人,可如期開宴否?」

  她眨了眨眼睛:「什麼意思?」

  「沒什麼大不了事情,不過我們歇得差不多了,明天就該啟程了,客人都到齊了,就等我了。」

  賀成淵笑了笑,在紙上落下了最後一筆,力透紙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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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年九月,西川騷亂。

  西川原為安慶節度使李廣勝所管轄,高敬澤在彼處十年,處處打壓李廣勝,雙方勢同水火。

  如今,高敬澤雖已迴轉長安,但其舊部仍在,勢力龐大,兵權牢牢地握在高敬澤的副將陳武藝手中。陳武藝依舊尊奉高敬澤為主,不但與李廣勝針鋒相對,就連長安新派來的唐遲與朱三泰兩位將軍也不在他的眼裡。

  李廣勝懷恨於心,於某日夜裡暴起發難,率軍突襲,與陳武藝所率的兵馬大戰了一場,雙方兩敗俱傷。而後,李廣勝先發制人,搜羅了一堆人證、物證奏報呈送長安,指高敬澤昔在西川開銅礦、鑄錢幣、私囤重兵,圖謀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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