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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陳遙知隱約覺得這樣的大哥有點陌生,她甚至開始懷疑他們真的是親兄妹嗎?

  兄妹二人說話時,梳著婦人髮髻的雅兒探頭探腦。她可不是被程禹收的房,而是被醉酒的陳陵睡了之後成了對方的妾室。

  陳遙知一看到她心裡就來氣,「看什麼看?一個妾也想看主人家的笑話,信不信我讓我哥把你賣了。」

  雅兒原也是心氣高的人,一顆心全在程禹身上,自從成為陳陵的妾室之後成天以淚洗面。男人有時候也是賤,明知強扭的瓜不甜反倒越是強求越是喜歡。

  「我的人還輪不到你管。」陳陵陰著臉,看向臨湖的西屋,「既然你是禍水,與其讓你禍害家人,不如禍水東引讓你去害別人。」

  那個別人,指的是程禹。

  程禹正臨窗而坐,他穿得不多。湖水夾雜著水氣吹進來,掀起他單薄的衣衫。這樣的他,仿佛還是那個養尊處優的國公府世子,長相出眾氣質不凡。

  何嬸一臉愁怨,勸他回屋裡歇著。

  「外面是不是有什麼動靜?」他問。

  何嬸回道:「是陳家大公子和陳姑娘在說話,看樣子是起了什麼爭執。依老奴看那陳大公子和陳姑娘都不是什麼真心之人,公子您還是離開這裡吧。」

  她一個下人原不敢管主子的事,可是她心裡實在是困惑。她不明白公子為什麼要住進陳家,更不明白公子在進東都城之前已經遣散了那些追隨之人。

  如今他們主僕仰仗著陳家,雅兒還成了陳大公子的妾室。這往後難不成公子都想寄居在此,隱姓埋名一生嗎?

  程禹目光幽深,盯著窗外的青龍湖。

  何嬸自知勸不動自家主子,又想到自己女兒如今的處境,只覺得一顆心左右撕扯著好不難受。如果公子想做個普通人,也是時候考慮一個自己的事。

  「公子,老奴說句逾越的話。那位陳家姑娘對公子有情……」

  話還未說完,陳遙知進來了。

  陳遙知一進來見程禹坐在窗邊,而窗戶大開著。她假意要去關上窗戶。「程公子,雖說現在開春了,可天還冷得緊。你身子重要,可經不得這麼貪涼。」

  「這是程某的事,不勞姑娘費心。」程禹冷言冷語。

  陳遙知縮回手,臉色不太好看,「程公子嫌我多事?」

  不然呢?

  程禹的臉上寫滿對她的不歡迎。

  她方才在自家兄長那裡受了氣,心裡已是老大的不快。這位程世子雖說以前身份尊貴,可眼下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罪臣之後。

  這些天來她日日討好這個男子,不曾聽過對方隻言片語的誇讚。而今他擺出這樣一副冷臉來,莫不是氣自己的丫頭成了兄長的妾室。

  「雅姨娘能成為我大哥的妾,那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何嬸忍著氣,不敢發作。

  陳遙知坐下來,慢條斯理地道:「程公子你如今不能露面,自是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樣子。城中近幾日出了幾樁不好的事。有人說是侫臣當道天公降怒,也有人說是禍水誤國天公示警。」

  程禹呼吸一窒,終於用正眼看她。

  她心下得意,就知道程世子會關心這樣的事。「我知道程公子是要做大事的人,眼下倒不失為一個好機會。」

  程禹的眼神很快恢復平靜,「我一個見不得光的人,有什麼好機會,陳姑娘說笑了。」

  陳遙知也不和他爭,心裡還惦記著自己被兄長看輕的事,「唉……依我看那公冶楚也是倒霉。他要不是娶了裴家那位二姑娘,恐怕也不會有這樣的事。」

  「陳姑娘怎知這些事都是裴二姑娘惹的?」程禹想起那個夜,他雖然暈過去了但並不是完全沒有意識。他功虧一簣是因為那個女人,他最後能逃出命來也是因為那個女人。

  一想到那個女子,他心情十分複雜。

  陳遙知又道:「裴元惜那個人就是個禍水,誰碰上她誰倒霉。偏偏男人都看臉,被她一張臉迷得七葷八素連大事都不顧了。」

  「陳姑娘倒是想有這樣的本事,可惜未能如願。」程禹冷冷地道。

  「你是什麼意思?」被說中心思的陳遙知惱怒著,「呼」地站起來。「我同情程公子,有心說些外面發生的事給你聽。不想你竟然如此看我,真是不知好歹!」

  「陳姑娘何必如此生氣,難道程某說得不對嗎?」

  「你知道什麼?裴元惜可不是什麼良善的大家閨秀。世間男子往往被她那張臉所迷,而看不透她的心機深沉。」

  程禹的眼中不掩嘲諷,「陳姑娘之所以這麼生氣,不就是嫉妒她能仗著美色無往不利,而你卻處處受挫。若你也能恃美行事達到自己的目的,只怕你巴不得天下男人都被你所迷。你自己機關算計不能如願,反倒說別人心機深沉,著實可笑!」

  陳遙知的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

  這個程禹,一個東躲西藏的罪臣之後竟然如此猖狂,當真是氣死個人。她一臉怒氣地離開,越想心裡越是惱恨。

  為什麼那些男人一個二個都被裴元惜所迷?她哪裡不如對方?論長相她自認為不輸人,才情更是比對方高。

  要不是有個裴元惜,這一世所有的風光富貴都是她的。她臉色不停變化扭曲著,良久之後像是下定某種決心偷偷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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