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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若是封了她為後,那東宮的舊人勢必也要各自分封。有了封號之後,再想要將她們另行安置,便會有諸多不便。

  所以他故意讓司南以翻牌子的由頭去尋她,想讓她想起此事,再拿出此前他蓋了印章的誓言書來。那時他便可以名正言順將其他人都另行安置。

  沒想到蘇亦行並未領會他的意思,似乎近來也不想見他。

  他寧願她來找他,發一通火,哪怕是哭一場罵一頓也好。若是他直接去尋她,她那般善解人意,一定會委屈自己,萬事都順了他的意思。

  凌鉉初不想如此。

  於是他再接再厲,消停了沒幾日,又派司南去尋蘇亦行。

  司南的心情無比悲涼,隱約能體會到什麼叫「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了。

  他進了紫宸殿,恭恭敬敬呈上了玉牌:「娘娘,陛下親自刻了您的牌子,您可滿意?」

  這一回,連雲朵都要被氣吐血了。

  蘇亦行卻捏起了那玉牌瞧了瞧:「陛下的技藝倒是嫻熟。」

  「娘娘的東西,陛下自然是上心的。別的宮裡可都是內務府那邊做的,比起您這個牌子可差遠了。」

  蘇亦行低頭從袖子裡取出了一個玉牌:「那你瞧瞧我刻的這個牌子如何?」

  司南一怔,雙手捧著接了過來。

  那玉牌上赫然刻著九五之尊的大名——凌鉉初。

  他雙手顫抖,燙手一般趕緊還了回去。又急急忙忙讓雲朵將宮人都趕出去,雲朵也是第一次瞧見這玉牌的全貌,嚇得兩腿發顫。

  這才真叫大逆不道!若是陛下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惹多大的禍事。

  司南急的快哭出來了:「娘娘,您這…這趕緊銷毀吧,若是被陛下知曉了,只怕…只怕…」

  「為何要銷毀?他不是讓你來詢問本宮的意思,你去回他,他的玉牌做好了。問他可滿意?若是滿意,今晚本宮就要翻牌子了。」

  聽到這話,司南都兩腿發軟,癱在地上,帶著哭腔道:「這等話,奴才可不敢傳。娘娘,您就給奴才一個痛快吧!」

  蘇亦行沒有理會他,只是將玉牌放下,起身走到院子裡彈起了箜篌。

  司南跪了良久,這才臉色慘白地從地上爬起來。他心如死灰地將這玉牌包好,邁著沉重的步子向御書房走去。

  凌鉉初剛午睡醒,再過半個時辰便又要議政了。

  他瞧見司南的臉色便覺得心煩,蘇亦行想必又將他趕了出來。

  但他還是不死心地問了一句:「如何?」

  司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將那玉牌高高舉過頭頂。凌鉉初好奇地伸手取來,反過來一瞧,竟然是他的名字。

  司南像是脫了力,兩條胳膊垂了下來,靜靜等待著疾風驟雨的來臨。

  半晌,他聽到了皇上欣喜的聲音:「朕只寫過一次自己的名字,她竟然記得!」

  司南僵硬地抬起頭,對上了皇上滿是笑意的目光:「她可有說什麼?」

  「娘娘問,陛下若是滿意,她今晚便翻牌子。」

  皇上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司南嘆了口氣,萬事休矣……

  「大逆不道!」他冷冷地撂下一句,「你去紫宸殿傳朕令,太子妃……大逆不道,朕今晚便要去親自教訓她!」

  司南一臉狐疑地瞧著皇上,他怎麼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了一絲雀躍?

  皇上的旨意很快傳到了紫宸殿,雲朵哭喪著臉道:「娘娘,您這又是何苦,觸怒了龍顏,只會讓您自個兒吃苦頭。今晚您可一定要說幾句軟話,別再和陛下置氣了。」

  蘇亦行卻置若罔聞,還親自去了宮中的小廚房備起了菜。

  傍晚,雲朵看著那一桌子紅艷艷的晚膳,止不住有些冒汗。皇上喜歡吃甜食,她偏做了一桌子的辣菜。這不是火上澆油麼?

  晚膳剛上桌,司南便小跑著過來提醒她們接駕。

  不多時,皇上的聖駕便到了宮門口。他大步走了進去,兩旁的宮女太監紛紛跪拜行禮。

  凌鉉初停下了腳步,靜待了片刻,瞧見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口。一襲素色廣袖襦裙,臉上未施粉黛卻足以讓這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顏色。

  那日他去萬壽寺接她,清冷的禪寺里,她站在一株海棠花樹下,紛紛揚揚的花瓣落在她的身上。人間至美的景色也不過如此了。

  蘇亦行福身施禮,軟糯的聲音傳來:「妾身給陛下請安。」

  凌鉉初大步走上前,去並未扶起她,徑直走了進去。

  落座之後,他才冷聲道:「進來。」

  蘇亦行走了進去,雲朵一臉擔憂地跟在身後。四下一片死寂,誰也不敢出聲。

  凌鉉初將那枚玉牌放在桌上:「你這是何意?」

  「禮尚往來。」

  「胡鬧!」他一拍桌子,「你將來是要母儀天下的,怎可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舉!」

  雲朵偷眼瞧了瞧司南,他神色有些恍惚。雲朵覺得很奇怪,陛下話里的意思是已經屬意她們娘娘當皇后的,可為什麼還遲遲不下令?

  蘇亦行面對一臉怒容的皇上,卻只是對眾人道:「都退下。」

  司南偷眼瞧了瞧皇上,他面上不動聲色,衣袖下的手卻對他擺了擺。他趕忙帶著眾人退了下去。

  雲朵還要站在門邊偷聽,卻被司南拉開了。

  她一臉擔憂道:「我看裡面劍拔弩張的,這…這不會出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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