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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抱不平又有什麼用呢?王上始終對外族人用而不信,又對皇族之外的將士一直打壓。
聽聞大廈那邊就不會這樣。聽聞那邊只要有本事,英雄不問出身。真羨慕。
唉,其實歸根結底就是這場仗根本不該打。他們處月本來好好的又不缺衣少糧,非要跟大夏開戰圖什麼呢?
這邊處月軍士氣低迷,而那邊宴語涼與莊青瞿則趁著戰後修整、幽瀾城周圍無敵軍的這個當口,一起回了一趟賀蘭紅珠。
賀蘭紅珠收發消息便捷。
皇帝雖在外打仗,偶爾也得趁空關心一下國計民生。
大夏好得很,秩序井然。
只是有個問題,國庫又快沒錢了。
實在是打仗花錢如流水,比預算還要花得快得多。
宴落英發過來的摺子里寫了一遍又一遍,照這麼花下去,國庫最多撐到初冬。他已不得加了一點點稅,百姓們也理解,可長此以往肯定難以為繼。
宴語涼也是頭大:「實在不行……國內的一些工程項目,只得選些停一停?」
可是停哪個?
他跟嵐王研究了兩天整。水利不想停,修路不想停,造船不想停。正在打仗呢冶兵肯定停不了,哪個都捨不得停!
但這樣下去真要沒錢了。
不僅要沒錢了,其實徭役也不夠,真的是缺錢又缺力。
宴語涼不禁嘆道:「唉。這世上若能有大批徭役自願而來,又不用花一分錢……」
但怎麼可能有。錦裕帝想得真美!
史官小周:「呃。」
宴語涼:「怎麼了?你又知道什麼,你快說?你的那個厲害的故國莫不是有點子弄到免費徭役?」
史官猶豫:「不是我的故國有,是讀到過附近的一個國家有辦法。但那是在一個黑心的時代,辦法也有點損……」
其實是特別損。
據他看來錦裕帝和嵐王都是心向光明之人,他這個法子只怕行不通。
宴語涼聽完了。
確實損。
但也好像真的管用。
錦裕帝在管用和良心之間猶疑了片刻,一握拳。「管他呢,我蠻夷也!」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不會真的有人以為聖明君主就沒有各種各樣心黑手辣的時候吧?
嵐王被他逗得垂眸笑:「阿昭才不黑心,這是殫精竭慮一時權衡,為長治久安。」
「黑心的在那呢……某個小匪盜。」
他說這話時,一行人正在賀蘭紅珠的繁華街道少年感逛著。
嵐王口中銜著宴語涼推薦數次的精緻小糕點,而「盜匪」師律正在前頭開開心心買糖葫蘆。
小周也過去了。
師律是一身少年氣,小周也長得年輕。看兩個人在繁華處,宴語涼竟有一瞬間的恍惚。
都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在恍惚什麼,便聽莊青瞿道:「阿昭。」
他回過頭。莊青瞿眼中亦是那繁華燈火,俊美的面龐上有些流離失神。
「阿昭你說,」他喃喃道,「世間平凡夫妻,或許是否也就該如此……?」
世間平凡夫妻,是否就是他們此刻這般光景。
帶著兩個熊孩子逛街,就這麼邊走邊閒聊。
只是平凡夫妻會討論農耕桑種、鄰里家長。而他們兩個的農耕桑種是國事,鄰里家長是鄰國。
莊青瞿垂眸,也知道自己最近實在是僭越得太多。
何止是眾口一詞的逆臣。他還對皇帝行了大不敬之事。不僅日日大不敬,他還想跟皇帝做夫妻。
一直偷偷這麼想。這根本就是……都幾乎不記得「僭越」這個詞怎麼寫。
阿昭他……
胸口忽的一暖,宴語涼往他身上一靠。
「那朕是不是……還是那個娘子了?」他說得慵懶又隨便,不曾看到嵐王看著他,眼中一時如螢火般璀璨溫暖的流光。
「青卿可知道,朕那日跟師律聊天,一個不小心說了什麼。」他嘆道。
「朕跟他說,朕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莊青瞿看著他,帶了些溫柔。他一時竟也沒能反應過來這句有哪裡不對。
宴語涼齜牙,踢他:「朕是天子!是萬人之上,沒有一人之下!!」
莊青瞿:「……」對哦。
宴語涼:「你看你看!師律那時也沒聽出問題來,還是朕後來自己反應過來的。」
這可還能行了到底?!
堂堂皇帝混成一人之下,每晚都在一人之下!這人還笑!笑起來好看也不准笑!
……
在賀蘭紅珠打打鬧鬧帶孩子逛街過了,又回幽瀾城。
嵐王繼續各種認真戰備,皇帝繼續思考各種國家大事。
莊青瞿打算給凌雲城夏侯將軍增援,近來又變得很忙。可縱然忙,每晚從來不放過皇帝,各種認真的情愛。
宴語涼喘著氣提醒他:「又快到月中了,你……省一省體力。」
莊青瞿卻不聽,像個好容易吃著了糖的小孩子一樣死命扒著不放。等到月中果然身體不行了,此次病得比平常厲害得多。
宴語涼照顧他,又是幫忙熬藥又是在床邊心疼笑他:「你看看你,是不是縱慾過度!」
可過了幾天,他笑不出來了。
第68章 嵐嵐病了,到處找藥。
莊青瞿這次發病,比以往數次都要嚴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