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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過來,再過來我捅死這小賤人!」
福鏡郡主手中還拿著個鐵簽子穿的啃了一半的烤雞翅:「嚶嚶嚶?」
蘇栩:「夫、夫人?有話好商量,你、你莫要別亂來啊!」
福鏡:「嚶嚶嚶……」反手一記爆插。
她這下手實在太快太狠了,猝不及防,在場誰也沒反應過來只聽砰的一聲那細作一聲哀嚎就倒下了。
福鏡嚶嚶嚶地撲進丈夫懷裡,圍觀群眾還紛紛慶幸女子獲救,直到詳細分析了一番細作悲慘的哀嚎聲和扭曲的動作。
這……驚了!那女子竟是直接一簽讓人雞飛蛋打斷子絕孫了,這麼兇殘的嗎?
福鏡:「嚶嚶嚶。」
蘇栩也是看傻了。一邊哄老婆慶幸老婆沒事,一邊莫名地想起了成親時不知誰缺德送的一本《御夫秘術》,上面種種嚇人內容,這,該不會是熟讀並背誦了?
福鏡:「嚶嚶嚶,嚶嚶嚶!」
侍女:「小姐的意思是……」
蘇栩:「好好明白、明白你雞翅還沒吃完,沒事啊不可惜,一會兒再給你買。」
福鏡:「嚶!」
「二十串就二十串!多少串都給你買!」
宴語涼:絕了!
……
奚行儉一晚潛伏成功收網,烏衣衛等人也幫忙立了大功。
行雲流水的操作,宴語涼在樓上看得心旌起伏。大夏官員兢兢業業節日都不休息,有生之年又何愁等不來煊赫盛世?
莊青瞿回來以後,皇帝一邊咕咕咕喝酒釀一邊繪聲繪色跟他說適才的見聞。
他就看著他那眉飛色舞的樣子,認真聽。
後半夜,街上的人才漸漸散去。
莊青瞿:「阿昭困了沒?咱們回去好不好?」
「朕今夜太過興奮都有點不想睡了,」宴語涼嘆道,「不過明日還要早起上朝,還是早些回去吧。」
他說著就起身,嵐王卻握住他的手,一把將他帶回懷中抱住:「阿昭似是有心事。」
「是什麼?跟我說。」
「……」
晚風陣陣,夜色柔媚。
宴語涼早該想到嵐王的心思本就比他細膩一百倍,又怎麼會看不出他的情緒浮動。
無奈宴語涼自己也是好笑又覺荒謬。明明今晚特別好,真的特別好。他吃了糕點、喝了酒釀,逛了花燈、看到了大夏繁華,又一次見識了忠臣良將的厲害,還有心儀之人陪伴身邊。
還有什麼不夠滿足的?
為何胸腔始終瀰漫著一種淵源已久的酸楚?
他不知道為什麼,莊青瞿卻好像知道。
一路回程的馬車,他被嵐王小心翼翼地抱在懷中安慰著親了無數次,纏綿又溫柔。
車子終於進了宮中,卻不是停在楚微宮而是停在了太廟。
廟中燭火通明。嵐王牽著宴語涼的手進去,用香燭點起一隻蓮花燈。
蓮花燈被供奉在一個妃子的排位前。
宣明惜妃唐氏惜雪,逝於宣明二十七年五月六日。
宴語涼至此才終於想起來。
凌晨已過,已是五月六日。五月五是花燈節,而五月六則是他生母惜妃娘娘的忌日。
二十年前,她一人在大半夜裡沉塘池中,從此所有人對此事諱莫如深。
她走以後,宴語涼便被過繼給了郁鳶貴妃。可貴妃不曾厚待於他,父皇也幾乎不來看他,後來他一個人常會想念著去世的母親。
「父皇一直不疼她,到她死都不曾給她一個名分。宮中更沒有人在乎她。」
「而我如今,竟也是連她的容貌都記不起……」
宴語涼撫摸著那冰冷的木牌,心中空蕩蕩的,他是真的想不起她了,忌日也完全忘記。
「阿昭!」嵐王抱住他,「阿昭別這麼說,阿昭是失憶了,又不是阿昭的錯。」
「阿昭以前一直很孝順。」
「才當上太子,就求著先皇給你娘親追封了妃位。在年還是二皇子時也時常念著她。宮中雖規定不准燒紙,可是阿昭每年祭日都會偷偷給惜妃娘娘燒許多紙錢。」
嵐王說到這兒,聲音澀啞,「只是我那時候……並不知道。」
那是宣明三十三年的花燈節。
宴語涼十五歲,莊青瞿十二歲,入宮伴讀兩年多。
五月本該很暖,那日卻很是陰冷。
莊青瞿跟他父親去看花燈,隨後他父親進宮找皇帝有什麼事。依稀記得燈火通明,他爹在宮裡大聲訓斥皇帝,他一個人待得實在無聊便趁下人不注意溜去了御花園。
轉悠著就走遠了,去到了幽靜偏僻處二皇子那荒草萋萋宮殿。
那處平日裡就很少有人靠近,花燈節宮人們都去看燈熱鬧了,更沒冷清。
二皇子一個人在院子偏僻處燒紙。
火光照映著他那張平靜的臉龐,小小的太尉獨子走過去提醒他:「宮規嚴禁燒紙錢。你若被人看見,是要狠狠挨罰的!」
宴語涼:「我燒完這些便不燒了,小莊不會告訴旁人的對不對?」
莊青瞿懶得告密,更懶得理這人,轉身要走。
「小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