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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黨與烏衣衛那可是見面不死不休。
廖小公子:「除非親眼所見,誰信君臣和睦?」
卓子昂:親眼見過睡一張床了也不信啊。嵐王只怕是心太軟,被狗皇帝給騙了!
廖小公子:「權臣把持朝政、隻手遮天!」
卓子昂:「狗皇帝以色侍人、賣身求榮!」
廖小公子:「呵,你好不好笑?我陛下再怎麼英俊瀟灑,也比不過你嵐王去打個仗都得拿半塊面具遮臉,打完以後全北漠都知道他好看!若真有以色侍人賣身求榮,也定是你嵐主以色侍君!」
卓子昂:「你——」
但是,等等,等一下。糟糕了。
對啊,說起來那日嵐王雖與陛下睡在一起,但到底是誰以色侍誰?
陛下確實沒有多絕色,他還疑惑呢。可嵐王倒是真絕色啊!?
該不會……不會不會不會!啊啊啊啊啊!
卓子昂感覺自己要一口老血了。
廖小公子:「呵,與我大吏部官員斗!可笑至極!」
……
日子已經入了春,宴語涼本以為不會再下雪。
誰知道竟然又下了一場大的。
春雪很美,日下晶瑩,比冬雪更有一番風情。
可惜忙,沒空賞。
每年年底和開春是朝廷最忙的時候。年底是舊年陳結、諸事堆積。如今年初則是萬象更新、統籌謀劃。還有馬上就要來的花朝節、各地官員入京述職,等等等等……
奏摺量幾乎翻了一番。
宴語涼這幾日最多的感嘆就是,果然史書里、話本里荒淫無道的昏君十分的令人羨慕!
明君卻遭罪死了,批奏章批得腰酸背痛腿抽筋。。
嵐王:「阿昭歇一下,起來動動。」
宴語涼乖乖動,仰著一張帥臉在嵐王面前各種動。嵐王嫌他煩把他趕去小院,宴語涼又很能自得其樂曬了曬太陽,逗了逗鸚鵡和文鳥,琉璃磚拿起了舉了幾下。
一通溜達完了,嵐王:「阿昭過來。」
他顛顛過去了。嵐王俊臉上表情十分古怪,冰涼的手詭異地握了握他手腕,似是丈量一般,淺色的瞳打量他一番,又掐了一把他的腰。
宴語涼:「????」
他家嵐嵐平日裡克己復禮有雅度,今日倒是光天化日的異常主動。
不過無所謂。朕都行,朕都可,朕給你摸!
……似乎又不是單純在摸。
拂陵:「嵐主這,其實是在量。」
「丈量陛下身長多高、腰圍尺寸,給陛下做花朝節時在城樓上要穿的禮服。」
嵐王:「拂陵,你不多嘴沒人當你是啞巴。」
拂陵:「嵐主,奴才既然多嘴了就不怕再多說一句。咱想做衣服始終還是得司衣坊來,得人家拿像樣的軟尺量才行。嵐主手丈哪怕再精準,只怕也……」
嵐王黑了臉。
狗皇帝則果斷裝什麼都不知道、一副天降意外驚喜的樣子,各種亮閃閃看嵐王,龍爪去扒拉人家的手:「嵐嵐你真好!」
嵐王:「好什麼好?還不是你那日吵著說說什麼想去城樓撒鮮花、撒銅錢紅包,與民同樂?!我又還能如何?總不能一直不讓你見人,讓人傳你被草草扔在皇貴妃墓中,墳頭樹三丈高!」
宴語涼:「哈哈哈哈哈哈青卿竟也聽見這個說法了?」
嵐王:「你還笑得出?!」
……
鬧了一早上。午睡起來,內務府司衣坊的人果然來量體裁衣了。
禮部也送來花朝節紅包與禮品的樣子供皇帝挑選。
宴語涼出門見人在即,自是美滋滋:「哎,跟朕說說。此次打算給朕和嵐王做什麼樣式、什麼顏色的禮服呀?」
「什麼?又是玄黑織金?朕不是說不好,嵐王穿玄色確實英姿颯爽、肅穆風流,但成天黑壓壓的看不膩嗎?你們倒是也想法子給他換換樣子。花朝節那麼喜慶的日子,給嵐王來一身紅,給朕也來一身紅的!」
拂陵:「……」
嵐王:「…………」
這是準備鬧哪樣,花朝節上城門拜堂成親啊?
司衣坊的人也是前兩日才聽聞滿大街小巷的「君臣和睦」一說,本來尚還在將信將疑,此刻全然不疑了。
眼前皇帝對嵐王關心體恤,這不是君唱臣和、龍興雲屬又是什麼?
隨後幾日,倒是平平和和的過去。
禮部的各個司都有人過來,這種一年一度的大節日慶典禮數自是要特別上心,樣樣需要皇帝或嵐王過目首肯。
溫馨又充滿期待的日子,宴語涼心裡卻清楚得很。
嵐王允許皇帝出席花朝節與民同樂,絕不是一件小事。
此事意義重大,無以復加。
如此在花朝節後,天子真就再不是「被囚的傀儡皇帝」,亦再也不好突然暴斃、突然受傷、突然消失了。
朝中那些憂心忡忡的帝黨從此便有了著落,嵐黨和尚在搖擺不定的官員也能從此看清形勢,不再心存幻想。
此事對皇帝有百利而無一害。
對嵐王,卻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一個原本大權在握的攝政王,卻心甘情願把權力交回帝王手中,就問這種事在史書里能找到幾例?
也幸好遇著的是他。
否則,萬一信錯了人,被秋後算帳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