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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男人修長的手指。

  他最敬仰最崇拜的嵐王殿下,竟然!半夜和一個男人睡在一起?卓子昂雖然從未聽說嵐王娶妻,倒是也未聽說過嵐王喜、喜歡男人啊?!

  他努力收斂心神。

  倒也不能說是打擊吧。畢竟大夏雖人人知理守法、文雅風華,但風氣是挺開放。男子喜歡男子之事不足為奇,甚至有的地方還成了一種「風雅」,他家醋鋪不遠也有「兔子館」,他前些年還好奇跟朋友進去逛過一次。

  兔兒爺們長得都挺水靈的,也沒有特別覺得哪裡不適。

  只是不知嵐王床上的這位……

  十八歲的少年自知不該窺探卻不免好奇,還是偷瞄了一眼。

  這,嵐王的兔子倒是和兔子館裡那些很不相同!

  全非嬌嬌小小、塗脂抹粉文文靜靜如女子一般,卻是那種俊朗不羈、風流倜儻的長相。

  那兔子催:「青卿,睡啦!」

  「又非天災民變,區區幾個文官半夜密謀能成什麼事?朕困了,你也累,明天再說。」

  卓子昂炸了,京城三品大員聚眾謀逆,你這兔子懂個什麼竟說不急!

  但是,等等,等一下。

  他剛才自稱什麼?

  朕?!?!

  卓子昂整個人傻了。

  被死太監的人拽著往外拖時,還一臉愕然地回頭去看,目眥欲裂。

  他以前沒見過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長這樣。

  但如果真的這個人就是皇帝,那大半夜的皇帝為什麼在嵐王的床上啊啊啊?他倆不是勢同水火、不死不休的嗎?

  人被拖到門口時,宴語涼:「拂陵,等下。」

  「這人看著年紀小不懂事,教育兩句算了。以後也記得跟其他烏衣衛也說說,沒事別再大半夜裡找青卿。青卿身體不好,總得讓他睡個整覺才成。」

  說罷又對卓子昂道:「瞧你。年輕人熬得像個烏眼雞似的,烏衣衛又不是烏眼衛,回去早點睡,乖啊。」

  「……」

  卓子昂被拂陵訓斥了幾句打發出來,整個人搖搖晃晃。

  遇到巡夜的同事:「你怎麼了?」

  「沒、沒事。」

  說起來,皇帝他適才喊嵐王喊的什麼?!

  他喊的是,親、親親???

  同事遙望一眼楚微宮方向,一臉「我懂」的恍然:「你以前是也以為嵐王和陛下是死對頭是吧?吃了一驚吧?無妨無妨,以後習慣便好了。」

  卓子昂:「……」

  「不然,你以為咱們蘇老大為什麼跑去北疆去了整整三個月不肯回來?」

  「就是給嵐王氣的啊。」

  「那時皇帝重傷瀕死,北疆大軍全在嵐王手中,如此千載難逢的絕世良機蘇老大就差以死相逼,誰想嵐王迷戀陛下自毀前程,抱著皇帝誰都不讓碰,根本勸不動啊!」

  卓子昂:「………………」

  隔日清早,卓子昂爹娘正在和和美美吃早飯,就見兒子遊魂餓鬼一樣跌跌撞撞飄了進來。

  平日裡一副神氣活現,此刻卻如同掉完毛的落湯雞。

  親爹:「婉兒,果真還是你有遠見,叫他入烏衣衛確實磋磨!逆子就該多受磋磨,早知道早點送他去!」

  親娘垂眸:「昂兒生於和平盛世,自幼錦衣玉食不曾受罪,實在矯縱了些。倘若他經歷過你我年輕時那般慘澹光景,再能得見如今大夏國運復甦、井序昌隆,自會日日感念天家恩澤絕不至於這般不懂事。」

  親爹:「這孩子從小頑劣,上房揭瓦不學無術就罷了。竟還聽信那些烏七八糟的小人編排,相信嵐王謀反。」

  親娘:「陛下與嵐王乃千古難遇的盡心相佐、君臣典範,將來都要名垂青史。昂兒在烏衣衛待著總有一天全會明白。」

  「算了,不提逆子了,夫人吃菜。」

  「老爺吃菜。下月咱們新開分鋪的生意……」

  ……

  這樣一個京城富戶夫妻飯桌討論生意經的早晨,楚微宮內亦是和和美美。

  嵐王早朝回來,與皇帝一起用了早茶。

  皇帝特意給攝政王煨了幾隻甜甜紅紅的暖橘,親手剝給嵐王吃。

  嵐王:「……」

  宴語涼:這表情不對。

  嵐王:「酸。」

  宴語涼:「????這還酸呀?」

  千挑萬選的貢橘,品相極佳,他之前嘗了幾瓣,酸酸甜甜正正好。

  嵐王:「很酸。」

  宴語涼:「酸你還吃?」

  嵐王不理他,將剩的幾隻暖橘都給吃完。

  宴語涼:有些人成天驢朕、與朕鬥智鬥勇,但朕親手剝的橘子,他酸死也捨不得丟。

  手上卻殷勤:「這都嫌酸,青卿是有多嗜甜?怨不得青梅茶你也不愛喝。來來,吃塊豆沙甜糕就不酸了,看朕捏的小鴨是不是越來越像了?」

  像個鬼,鬼都認不出那是小鴨。

  嵐王吃豆沙糕,微微眯著狹長鳳目優雅像一幅畫兒一般。

  皇帝那邊就不怎麼優雅了。

  從青梅茶里撈酸梅,頑皮地扔到天上再叼回來。一邊吃一邊玩。

  嵐王餘光覷他。

  宴語涼:「青梅多好吃!所謂『紫蕨行看采,青梅旋摘嘗』,又所謂『青梅煮酒斗時新』,梅子從來是風雅名士所愛。」

  「青卿就只喜甜糕與唐鶴子。朕都沒嫌棄你,你還好意思嫌棄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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