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
嵐王他其實,也有很生澀不會的地方。
酒足飯飽後,宴語涼繼續殷勤,給嵐王捏肩膀。
嵐王:「阿昭,真的……不必。」
宴語涼:「來呀~試一試。朕捏的保證舒坦。」
「阿昭。」
「你畢竟身為天子,不必特意做這些。」
又來了。
但宴語涼才不理他。如今倒是會說不必了,那又是誰半個月前讓朕給他篦頭?
反覆無常大權臣,其實心裡明明就是喜歡被朕哄著,想要被朕伺候的。
如今的朕,已不是數天前的那個朕。
如今的朕已翻遍史書、寵人技巧學富五車,正合嵐王心意。
今天,非要把嵐王伺候得樂不思蜀。
一通摁,認真摁,捏完肩膀捏手臂,捏完手臂捏手指。
宴語涼怎麼可能沒瞧見,嵐王適才吃飯時一直謹慎地在藏他的手指,努力不讓他看到。
如今卻再無處可躲。
那些依舊紅腫的傷痕被皇帝扔在手心,嵐王手背上面橫七豎八的小傷痕分明。手腕上還有重重勒痕的淤青。
那是他痛的神志不清時,拂陵怕他煎熬掙扎太過,只能綁著他所致。
「……」
「怎麼弄的?」
宴語涼垂眸,輕輕摩挲著那些淤血的傷痕。
嵐王:「……」
「貓。」
「貓?什麼貓那麼厲害,朕怎麼不知道?青卿莫不是是掉進了貓窩裡,得有幾窩貓才至於那麼狠啊?」
「……很多。很多貓。」
「哦。可宮裡的貓加上野的最多三五隻,青卿這幾日,是跑去城外了麼?」
嵐王眼看著編不出來,乾脆不說話了。
……
宴語涼叫櫻兒把傷藥拿來。
越陸貢品的金瘡藥好用又金貴,抹上去涼涼香香的。他邊抹心裡邊嘆,你看這個人啊,成日裡好似無所不能,卻連簡簡單單的騙人都騙不好。
握著嵐王的指尖翻來覆去,嵐王的指尖一直僵著。
這個人,真的並非無所不能。
他,非但不擅長騙人,亦分明不習慣別人待他好。
皇帝藥抹完了,放在一邊。
「阿昭,你……」
「你做什麼。」
朕啊?朕也不做什麼。
朕不過是色心頓起,摸摸美人、抱抱美人、褻瀆褻瀆美人。不行嗎?
誰叫朕的美人啊,掐人脖子時喊打喊殺倒是很兇,難過的事情卻都瞞著朕。
朕還好那日爬牆去看了他,否則朕又知道什麼啊……
又怎麼能知道要哄他。
怎麼能知道只是待他稍稍殷勤了一點點,他便是這般坐立難安、手足無措的反應。
唉。
是不是,以前朕真就從來沒有對他好過?
可他那麼好看,又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朕就算瞎別人也不瞎。
可他卻偏是這般全然生疏澀然的反應,真就像是從來沒有人好生待過他似的。
為什麼會這樣呢?
……
宴語涼抱嵐王,好好抱了一會兒。
因為蹭著嵐王的發很近,細細看去,竟又看出了不少端倪。
嵐王的頭髮束上去看起來乾淨利落,其實不然。
宴語涼一般束髮直接囫圇攏上去得了,最多裡面藏著綁一兩條小辮子固定發尾。但嵐王這看似乾淨利落的發冠里,細看實則彎彎繞繞,各種複雜精緻的小心機。
一句話。細節精緻。
他又想起拂陵說的,嵐王每次見他時衣著嚴肅,連一個衣帶扣子都不願意錯……
「……」
好!
既是如此。朕以後每次見面,都得認真好好看看嵐王才行。
不能再總是大咧咧,讓別人的小心機白費了。
這麼想著,他又結結實實抱了嵐王好一會兒。嵐王很好抱,又好看,風雅精緻,香香的著實不忍放手。
「……」可狗皇帝畢竟有病。
一邊抱著嵐王,一邊目光所及,是茶榻上一本沒看完的摺子。
就,怎麼說呢,美人朕自是絕不放手,但國家大事也耽誤不得。
這摺子講的是春糧問題,關乎民生還有點重要的,今天得看完。
不如,乾脆一手抱美人一手看完它,兩不耽誤!
「……」
宴語涼再次確定了自己真就是不作死不舒服。
以色侍人要有以色侍人的覺悟,結果侍了一半突然看奏章???
世界上還有這麼一言難盡的人嗎,誠意何在?宴昭啊宴昭,倘若是嵐王這般對你,你氣不氣?惱不惱?
氣。
可還是拿起了摺子。
片刻後,嵐王也拿起了一本摺子。這都不氣,嵐王今日的涵養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時光流逝。
聞櫻和雲飛雙雙站在牆角裝木頭人。
入目不視,充耳不聞。
且不說怎麼你儂我儂就突然切換成了工作場面。就說這楚微宮名畫,今日竟也從傀儡皇帝與攝政王面對面批奏章詭異地變成了……非常難以形容的,抱在一起各自看奏章,說出去絕對沒人信的奇怪場面。
當宮女侍衛真的太難了。
不聽不看保平安。
第22章 狗皇會騙,臥薪嘗膽。
就這樣,兩個時辰過去。
宴語涼換了好幾個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