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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蘇長樂的肚子越來越大,已經無法同以前那般,柔若無骨的窩在他懷中。
她衣著整齊,年輕帝王的明黃寢衣卻早就被丟得遠遠。
小姑娘絕色昳麗的臉蛋紅通通,這時才乖乖地側身靠在他懷中,撒嬌一樣的抱著他一隻胳膊,將連日來悶在心中的話說出口。
「皇上不准開選秀大典。」
沈星闌微微一愣,正要開口,又聽她接著道:「就算做做樣子敷衍大臣們也不行!」
按照大齊習俗,新帝登基來年,會辦一場選秀大典,充實後宮,這些事情歷代都是由太后或皇后張羅下令。
如今宮中並無太后,這件事自然落到蘇長樂這個皇后娘娘頭上。
按日子推算,蘇長樂約莫是在初冬時誕下皇子,禮部的人怕到時打擾到皇后,是以這幾日已經派人過來詢問選秀大典一切事宜。
蘇長樂知道,就算真開了選秀大典,沈星闌也不會真選了人。
她明明都知道,卻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萬一呢?
她前世離世時仍十分年輕,沈星闌未曾見過她衰老的模樣。
萬一這一世見到她別的模樣,見到她老了或胖了,他突然就覺得她和他回憶中的人完全不一樣,對她的感情就慢慢淡了呢?
果然越是喜歡,越是在意,越容易患得患失。
禮部的人過來時,蘇母就在一旁,蘇長樂為了母家的面子著想,為了不讓禮部的人看輕蘇母,覺得蘇家不會教孩子,都只是淡淡敷衍了過去,簡單交待。
但她越是交待,心裡越煩悶。
蘇長樂苦惱的發現,自從懷了孩子,身材變得圓潤之後,她對沈星闌的獨.占.欲就日益強烈,現在就連讓他多看旁的女子一眼也不願。
想到還要配合禮部舉辦選秀大典,做做樣子堵住那些大臣的悠悠之口,她便心煩得不行。
她繃著臉,將心底這些話,一口氣全都告訴沈星闌。
蘇長樂知道自己的想法有點不可理喻,看著他的眼神不禁有些惴惴,帶著嬌縱霸道,又帶著點不確定的小心翼翼。
沈星闌現在畢竟是一國之君,他雖然平時總縱容著她,卻不一定能由她在這種大事上置喙。
兩人之間,沈星闌總慣著她,她雖然是比較強勢的那一方,但也十分在意沈星闌的想法。
「朕何時說要開選秀大典了?」沈星闌替她理了理鬢邊碎發,輕聲道。
蘇長樂鼓了鼓臉頰,將這幾日禮部的事全說了。
說到後來,還故意掐著嗓子,嬌聲嬌氣地抱著肚子輕哼:「都說生完孩子後會丑一段時間,到時皇上要是嫌棄妾身,突然改變心意選了幾名秀女進宮,那麼妾身豈不是得不償失。」
沈星闌垂眸看著懷中的小姑娘,眼裡嘴角全是寵溺至極的甜蜜笑意。
囡囡吃醋的模樣,永遠是這麼地可愛。
她哪裡知道,沈星闌就怕她裝大氣,假裝不在意的叫他開啟選秀大典,甚至為了維持一國之母的氣度,還要裝大度的讓他納妃嬪。
要是這樣,他才真要頭痛。
蘇長樂這番話,恰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不醜。」
他臉上的笑容簡單又快樂,幸福又滿足。
「又故意自稱妾身來氣朕,朕要罰一罰你才行。」
沈星闌說到做到,笑著低下頭,噙住她的粉唇,強勢的攻城略地,將她嘴中的空氣一點一點奪去。
「以後禮部的人再拿這種事來煩你,你就直接跟朕說,不要自己悶在心裡。」
蘇長樂被沈星闌鬆開時,本就有些暈暈乎乎,聽見他的話,只覺得一顆心都甜得有些飄飄然。
沈星闌喊了備水,兩人笑笑鬧鬧,又到浴間洗清一次。
睡前,沈星闌將耳朵貼在了她的肚子上,聽了好一會兒小傢伙的動靜。
他模仿著蘇長樂平時對小傢伙說話的語氣,低聲哄道:「長安乖,母后要休息了,別再動啦。」
肚子裡的小傢伙不知是累了,還是真的聽懂了父皇的話,果真不再撲騰。
兩人不禁相視一笑,相擁而眠。
※
沈季青死後,溫楚楚仍是待在原本的晉王府,也就是如今的四皇子府。
林皇后母子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沈季青雖然人死了,宣帝心中依舊氣憤不已,當下就奪了他的封號。
溫彥辰曾想把女兒接回府,溫夫人卻如何也不願意,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說如今沈季青就算死了,溫楚楚也還是四王妃,她又不是沒有地方住,憑什麼讓她回溫府。
溫楚楚自然氣得咬牙切齒,三番四次想進宮見蘇長樂,再在她面前博取好感。
沒想到,沈星闌得知之後,居然下了一道旨意到溫楚楚面前,直接將她發配到偏遠的封地,並明言,日後無詔不得回京。
沈星闌讓她去的地方,既偏遠又長年冰寒,不止如此那裡還臨近邊關,可謂苦寒至極,遠遠比不上京城。
溫楚楚自然不甘心,想方設法要求見皇后,最後終於找了個人,將自己的親筆書信遞到皇后面前。
但她沒想到,不止沈星闌如此絕情,就連自幼與她情同姐妹的蘇長樂,得知此事之後亦無動於衷。
蘇長樂只讓人捎了一封信給她,信中寫得極為簡單,讓她莫要擔心溫府一切,溫彥辰為皇上的親生舅舅,只要溫家忠心耿耿,皇上必不會虧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