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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麼會夢到沈星闌,怎麼會夢到和他的敦倫之事!

  待好不容易平復氣息,她才扭過頭,看向榻邊矮几上的鳥籠,鳥籠里的小白將腦袋埋在羽毛里,安靜又乖巧地打著盹。

  對,一定是小白天天說這句話,才會害她做這種亂七八糟的夢,所以說,沈星闌為什麼要教小白說這句話。

  天邊浮起一片魚肚白,屋外偶有雞嗚,微弱的光亮透過窗欞灑入屋內,一半落在榻上,一半落在少女香汗淋漓的臉頰上。

  這個夢讓她想起前世的一些事。

  前世兩人成親之後,不論她如何對沈星闌擺臉色,他脾氣雖然彆扭得很,卻始終都對她釋出善意,是她一直不肯接受他。

  直到嫁給他的第三年,她突然很渴望有個孩子陪伴自己,兩人之間的關係才終於緩和了一些。

  當時她覺得自己可笑又荒唐,她明明是那麼的討厭他,卻又想要這個毀了自己一輩子的男人的孩子,是以,每每和他行完敦倫之禮,她便迫不及待地遠離他。

  她還記得,她第一次主動示好,結束之後卻又狼狽逃離,他看穿了她的心思,發現原來她只是想要孩子,而不是已經原諒他、真心的接受他時,他臉上的神情有多受傷。

  沈星闌大概覺得自己被欺騙了,又或者是發現自己努力了三年,終是一場空,這對於向來驕傲自負的他而言,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

  那一晚,成婚之後就對她百般千般低聲下氣的男人,頭一次在她面前控制不住脾氣。

  他一把將她捉了回來,抱回榻上,他卻在寢殿內來回踱步,似是想讓自己冷靜下來,想消除心中那股被欺騙的怒氣。

  但沒多久,他就又轉頭,將屋內所有拿得動的東西,全都給砸爛,氣得雙目猩紅。

  沈星闌的怒氣來得又凶又猛,卻在見她被自己突來的舉動嚇得臉色發白,緊咬嘴唇,見她想下榻,一雙玉腿卻顫|得厲害,就又立刻冷靜下來。

  他說:「你別動,孤走便是。」

  他連叫水都沒有,胡亂的套上中衣及長褲,轉身就走,仿佛怕待得太久,他會忍不住再次失控一般。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他轉身時面上掠過的那抹痛苦,離去的身影有多狼狽與落寞。

  蘇長樂呆愣愣的坐在床榻上,緩緩地把臉埋進雙膝之中。

  她突然覺得,自己前世其實對沈星闌很壞。

  ……

  蘇母原本是不同意蘇天揚帶蘇長樂出門的,慶功宴之事外頭還傳得風風雨雨,蘇長樂雖然是受害者,但到底也是話題中的人之一。

  後來還是蘇長樂親自出馬跟蘇母撒嬌一番,蘇母才點頭同意。

  蘇長樂七歲時,可說野得令人頭疼,蘇母對她的脾性再清楚不過,知道要是一直關著女兒,指不定哪天她就自己偷偷溜出門,不如讓她哥哥陪著出去。

  四喜進屋要將籠子蓋起來時,看到籠里的小白安靜乖巧的看著她,心裡有些捨不得:「姑娘真要把它還回去給太子殿下?」

  她看得出來自家姑娘心裡其實是很喜歡這隻鸚鵡的,否則姑娘也不會天天看著它,甚至一直想教它說別的話。

  蘇長樂怕自己心軟,不敢看小白,梗著脖子,語氣強硬:「要,我又不喜歡它,它吵死人了。」

  四喜將黑布蒙上籠子,沒再多說,主僕倆一前一後地離開明月軒。

  待上了馬車,蘇天揚看了眼呆呆的抱著籠子,一臉若有所失的妹妹,好笑地問:「真不會捨不得?」

  蘇長樂悶悶的別過頭去,抱著籠子的手臂不自覺收緊,嘴硬道:「不會。」

  都養了大半個月了,當然捨不得,就是它老喊太子哥哥,老說樂樂真好看,簡直令人臊得慌。

  要是留著,她指不定又會做那種奇奇怪怪的夢。

  蘇天揚見妹妹明明不舍極了,卻又執拗的非得將小白還回去,無奈又寵溺的搖頭一笑。

  蘇天揚和太子約在廣賢軒,兄妹倆剛走進廣賢軒,負責伺候太子的小太監就朝他們走了過來。

  「蘇姑娘、蘇二公子,殿下已二樓候時許久,請隨奴婢前往。」

  那名小太監是新面孔,原本從小伺候沈星闌到大的那名太監,不久前才折在了慎刑司。

  沈星闌就在二樓的雅間內,蘇長樂進到雅間時,他正一隻手抓著寬袖,給自己沏了一杯茶。

  他一身玄衣,矜貴優雅渾然天成,舉手投足賞心悅目,好看得像一幅畫。

  「來了?」他抬頭看向她,削薄的唇瓣彎起一道好看的弧度,眼裡閃著愉悅的光采,顯然心情極好。

  分明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個笑,蘇長樂的心那一瞬間卻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了一下,顫|得呼吸都亂了。

  少年的目光熱烈而直接,她不自在的別開眼,耳根泛著一層不太明顯的紅。

  察覺到她的閃躲,沈星闌捏著茶盞的手指驀地一僵,不受控制地收緊。

  自慶功宴之後,兩人就一直沒有見面,沈星闌擔心蘇父蘇母會跟她說什麼,怕她再像以前那樣避著他。

  沒想到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重生之後每次見了他就會笑容燦爛,甜甜地喊著他太子哥哥的小姑娘,果然如他所擔心的那般,不再對他笑,也不再主動喊他太子哥哥。

  四喜沒有跟進來qingwen,裝著小白的籠子一直被蘇長樂提在手上,她將籠子放到沈星闌面前,扭頭就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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