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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回家所以開心?
沈星闌原本漫不經心的眸色陡然一軟:「好。」?輕?吻?最?萌?羽?戀?整?理?
唇角的溫柔笑意稍縱即使,快得讓人難以察覺。
蘇長樂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見他還是與前世記憶如出一轍,仍是那個眸子清冷慵懶,姿態肆意散漫,自大又幼稚,看了就想懟上一懟的討厭鬼樣,才又淡淡收回目光。
她一定是聽錯了,方才那一瞬間,她居然覺得這個『好』字聽起來有幾分溫柔。
但她也發現,這輩子的沈星闌的確不太一樣,前世年少時他們不是這樣的相處模式,他更不曾這般溫言軟語的跟她說話。
他們一直都是針鋒相對,水火不容。
難道他也重生了?不,不可能的,沈星闌要是也重活不可能跟林皇后母子情深,也不可能有之前那些生動的表情,這般意氣風發的少年沈星闌,怎麼看也不像那個大冰塊。
那就是她不記得這幾年的事,沈星闌覺得她可憐,同情憐憫她了?
唔,這的確有可能。
沈星闌這個人嘛,嘴巴壞歸壞,可他的心卻是好的、善良的。
蘇長樂一路都在想著事,步伐忽快忽慢,沒發現身旁的少年也始終不緊不慢的落在她身後半步。
這半步的距離,能將她所有姿容盡收眼底,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及擋下隱藏在她四周突發的危險,更能不動聲色的將她護在自己最大的安全範圍內。
這通常是隨侍的站位,大齊的太子殿下如今卻站在了這個位置,也不怕旁人看了會做何感想。
跟在他們身後的宮婢們,頭全都壓得低低的,沒人敢抬眼亂瞟。
兩人乘上馬車之後,安靜了一整路的沈星闌終於開口。
「可還記得落馬之前的事?」
沈星闌這是還在懷疑她是裝瘋賣傻?她都說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怎麼可能還記得落馬前的事。
蘇長樂隨口說:「什麼落馬,太子殿下是要帶我去騎馬麼?自從來到京城之後,阿爹都不帶我去騎馬啦。」
不過沈星闌這一提,倒是真讓她發現這次的落馬的確事有蹊蹺。
她六歲以前長住邊關,從小就喜歡騎馬,六歲之後隨著父親回京,馬術也從未落下,按理說根本就不可能落馬。
那日她與溫楚楚賽馬,一向溫馴的馬兒卻突然發了狂,不止甩飛她還差點踩踏上她,若非沈季青實時出現救下她,怕是得前世一樣摔斷手。
溫楚楚是她最好要的朋友,她的父親是御林軍統領,姑姑為前皇后溫初語,表哥則是太子沈星闌。
論矜貴與身份不止不亞於她,甚至在她之上,兩人結識於太學,起初是溫楚楚主動親近她,後來自然而然結為好友,長大後更成了無話不談的閨蜜。
她從來沒想過,這最要好的知己,原來也在很小的時候就傾心沈季青,甚至兩人早就暗通款曲。
前世她想不透馬兒為何會突然發狂,如今再世為人,知曉溫楚楚對她本就不懷好意,哪裡還不明白。
兩人駕馬前,她的衣裳突然被丫鬟弄髒,馬場是溫家的,自然由溫楚楚為她尋來一套新衣裳。
新衣裳上有一股奇異的香味,當時她不以為意,現在想來,就是那衣裳上的味道讓馬兒不受控。馬的嗅覺本就靈敏,衣裳跟馬都是溫家的,溫楚楚若想,很好做手腳。
蘇長樂忍不住又看了沈星闌一眼,再次覺得兩人真是同病相憐,真心相待,得到的卻只有處心積慮的欺騙。
沈星闌似乎會錯她這一眼的意思,居然抱起手,摸著下巴沉吟了起來。
「還記得如何騎馬?想騎馬孤明日便可帶你去。」
蘇長樂沒有理他,只以為他在說笑,直到隔天沈星闌真的跑來相府,興致勃勃的說要帶她去騎馬,才發現原來他昨天說的那句話是認真的。
蘇長樂:「……」
完了,沈星闌這蠢蛋居然連她胡說八道的敷衍都聽不出來,這一世八成又要被林皇后母子倆玩得死死的了。
她看著坐在大廳低頭品茶的玄衣少年,原本想不理他回後院去,但不知為何,每次看到他時,腦里總會莫名浮現那個一雙眼死氣沉沉,冷若冰霜的沈星闌。
她已經重活一世,不用再承受一次背叛,沈星闌卻還是什麼都不曉得,還一心以為林皇后是真心待他。
幾番糾結之後,她鬼使神差地朝他走去。
少年見到她來到前廳,俊美絕倫的臉龐緩緩揚起一道燦爛笑容。
肆意爽朗,明媚純粹。
有那麼一瞬,蘇長樂覺得他笑起來很好看,甚至就該這麼一直笑著。
難怪這位太子殿下平時雖然肆意輕狂,卻能憑那芝蘭玉樹的表相騙倒無數京城貴女,風頭更盛沈季青。
另一邊,蘇母聽到下人稟報,說太子要帶女兒去騎馬,立刻嚇得趕來前廳。
她的囡囡如今變成這樣,這太子殿下已近弱冠之年,怎麼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小孩子心性,說風就是雨。
雖然在大齊男女之防並不重,只要有奴僕跟隨,貴女們也可隨意出門,但現在女兒什麼都不記得,又與四皇子大婚在即,蘇母自然說什麼也不肯答應。
沈星闌被皇后寵得無法無天,再加上從小就被周圍的人捧得極高,行事向來無所顧忌,蘇母根本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