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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暘記得這兩日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訪客,搖搖頭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賀中忙攔住他:「你怎麼一點兒不上心?前兩天宮裡落水的那個女道士來了!」

  高暘聞言果然一愣:「你說的是秋道長?」

  「她姓什麼我可不知道。」賀中不以為意,「總之就是那個當初害我們侯爺帶病去邊關的道士。我今早一開門就見她站在門外了,你說我們沒主動去找她麻煩,她還自己送上門來了!」

  高暘那天看她出現在翊善坊,雖猜到她會來,卻怎麼也猜不到她竟來得這麼快:「她現在人在哪兒?」

  「就在門房候著哪,」賀中洋洋自得道,「但侯爺豈是她想見就能見的,我告訴她侯爺正在接待貴客,不方便見客,打算先讓她等上幾個時辰的再趕她走。」

  瞧他這副自認聰明的模樣,高暘提醒道:「此事我看你還是同侯爺通稟一聲的好。」

  「怎麼?」賀中皺眉,「侯爺早對外說了閉門謝客,誰來了也不見,何況是她?」

  「這位秋道長近來在替侯爺辦事,你若是攔著不讓她見,恐怕耽誤侯爺的正事。」

  「侯爺好端端的怎麼會找她辦事?」賀中一臉狐疑,不過這話既然是高暘說的,那多半便是真的了。想到這兒,他撇撇嘴,不情願道:「好罷,那我叫她再在外頭等上個一時半刻就讓她進來,這總行了吧?」

  他對秋欣然雖心中有成見,但不是個分不清輕重緩急的人。高暘沒再多說什麼,只由得他去,抬腳端著茶托進了院子。

  夏修言坐在院中的樹下,手裡握著一卷書。高暘走近時,忽然聽他頭也不抬地開口問:「賀中在外頭幹什麼?」

  分茶的男子手中動作停頓片刻,低聲回稟:「不是什麼要緊事。」見他不再問了,高暘便放下茶托,去一旁修剪花木。春色正好,他拿著剪子剪了一截枯枝下來,瞧著院裡剛開的杏花像是有些走神。

  秋欣然在外頭等人的功夫,三兩句話已同門房家的混了個臉熟。正趕上門房家的媳婦來給他送飯,聽說秋欣然還沒用過飯,硬是塞了個自家做的素菜包子給她。

  賀中前前後後從這兒路過好幾回,無奈官邸這兒的門房是朝廷留下的人,不好直接上去對人指手畫腳,只能次次路過都是一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模樣彰顯一下存在感。但論起陰陽怪氣,秋欣然十三歲起就見識過夏修言的道行,對此不以為然。

  那素菜包子做得不錯,聞著就香,秋欣然正準備低頭咬上一口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頭傳來一陣馬兒的響鼻聲,轉頭看去,只見一輛馬車停在門外,從上面下來兩個姑娘,臉上都掛著面紗,只憑眉眼也瞧得出是兩位美人。

  賀中聽見動靜,走到門廳來,見了二人略感詫異:「蘭姑娘怎麼來了?」秋欣然自打認識這位賀副將以來,頭一回聽他喊人這般輕聲細語的,著實與他往日的做派不符。再看他瞧著來人的神色,黝黑的麵皮上竟還能看出幾分羞澀,不由覺得有趣,對這位蘭姑娘也好奇起來。

  只見這位蘭姑娘走進門廳同他行了個禮,又側過身,讓開半步,同他介紹道:「這是梅雀,今日帶她來見過侯爺。」

  秋欣然一愣,她沒想到自己跑去芳池園未能見到的人,今日竟在夏修言這兒湊巧遇見了。只見她身後站著十七八歲的女子,面目清秀,一身水綠色的衫子,如同春日裡枝頭初綻的新蕊。但她神色間一抹傲氣,這屋裡旁人打量的目光似是叫她不喜,女子便蹙著眉頭冷冷地轉開臉,又像枝上易驚的山雀,不等人走近,便會振翅飛走了。

  蘭蕙安撫般看她一眼,同賀中說道:「不知侯爺這時是否方便?」

  「方便。」賀中讓開身子,「侯爺在院裡,二位隨我來。」

  秋欣然咳了一聲,她先前雖看出來賀中是在與她為難,但是如今這樣當面帶著後來的客人進去給她難堪,又是另一回事了:「賀副將剛不是還說侯爺暫時無暇見我嗎?」

  她一出聲,蘭蕙也轉頭看過來。她一進屋就瞧見了秋欣然,聽對方聲音覺得耳熟,但一時卻想不起在哪兒聽見過。

  賀中輕哼一聲:「蘭蕙姑娘今日過來是早就定好了的,你來前可送過拜帖?」

  確實沒送過。

  秋欣然一想,同他拱手道:「既然如此,我晚些差人送了拜帖上門,再來拜會吧。」她說完便轉身要走。

  賀中沒想到她說走就走,這麼幹脆。想到方才高暘說過,她近來在替侯爺辦事……他神色一僵,忙攔住她:「咳……你急什麼?」

  正在這時,外頭忽然又是一陣馬蹄聲。一男一女從馬上下來,走進門廳。女子一身紅裙,瞧著年歲尚輕,不過十七八九,但是腰間纏著一圈長鞭,下馬動作乾脆利落,可見是個習武之人。至於她身旁的男子,則是一身灰衣長衫,臉上帶著半張銀質面具,一副不苟言笑的神色。

  蘭蕙見到來人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上前半步,秋欣然聽賀中招呼道:「戎哥回來了?」

  那灰衣男子的目光越過他落在一旁的女冠身上,面具下目光微微一動,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半晌才悶悶地應了一聲。

  他身旁的女子卻將眉頭皺起來,衝著賀中問:「這一大早是怎麼回事?怎麼什麼人都能往府里來了?」她說這話時,眼睛盯著蘭蕙,就是秋欣然這樣不明緣由的,都聽得出她這話是衝著誰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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