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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顯已嘆了口氣:「男子流放女子充妓,聽說章家幾個女眷不堪受辱,章大人自盡當天也在獄中自縊了。」

  這是長安城,繁華之下累累白骨,今日王侯將相明日階下之囚,誰也不知道下一個站高處的人是誰,可一旦跌落便是萬劫不復。

  「顯已覺得章大人是無辜的嗎?」

  周顯已搖搖頭:「我不知道。聽說他虧空一筆賞銀,為了填補這筆空缺,這才收受賄賂。他自己在獄中絕筆認罪,說並不知道那兩個迖越人的身份,一時鬼迷心竅才會如此。我雖覺得章大人不像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但是判案講究證據,我不該隨意議論。」

  秋欣然聞言微微笑起來:「顯已性情剛直,日後出仕或許能當個秋官,替忠良替百姓發聲。」

  周顯已叫她說得臉紅:「你又笑話我。」

  秋欣然故意道:「你不是一向說我算卦准,這會兒怎麼說我笑話你?」

  周顯已一愣:「你替我算過嗎?」

  「那倒沒有——」秋欣然噎了一下,「不過我不算也看出來。」

  騎在馬上的少年對上她認真的眼神,一時也激動起來,結結巴巴道,「好,我日後若是出仕,必定、必定不叫你失望!」

  秋欣然笑了笑,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匆匆忙忙的馬蹄聲和驚慌失措的叫喊聲,聽聲音似乎是林中有人遇刺。

  二人忙調轉了馬頭往外走,半路正遇見趕來的侍衛,周顯已攔住對方:「發生了什麼事?」

  那侍衛神色匆忙,回稟道:「山中混入刺客,夏世子中箭負傷,二位也快下山去,以防再有什麼不測。」

  秋欣然驚訝道:「有人行刺夏世子?」

  那侍衛沒時間與他們多說,匆匆點頭便又趕往山上去了。

  「這……」周顯已目瞪口呆道,「這回又是誰?」秋欣然不作聲,神色有些難看。下山的路上,二人沉默不語,再也沒了上山來時的那番興致,各自想著心事。

  等下了山,鄭元武他們已先一步在山下正討論此事,學宮中眾人神色皆有些沉重,便是李晗意見了秋欣然過來也沒有再提下午比試的事情。

  李晗風正同人說方才山上的情況,他與夏修言一塊上山,中途在林中遇見一隻母鹿,李晗風追了上去。夏修言卻不大感興趣只在原地等他,誰知李晗風追出去不遠,回來就聽說夏修言出了事。

  「……那箭也不知是從哪兒來的,好在修言警覺避開了要害,只射中右肩。太醫已經進去了,剛傳話出來箭上無毒,應當沒事。」

  聽他這樣說,眾人也鬆一口氣。夏修言在學宮人緣一般,但也沒人想他出事。聽說性命無礙,便又討論起那支暗箭的來處。

  李晗星道:「方才聽侍衛稟報,似乎正是宮中的箭,應當又是有人隱藏了身份,趁他落單在暗處動手。」

  李晗靈忙問:「和上回的可是一撥人?」

  鄭元武搖頭:「上回剛出過事,照理說正是戒備森嚴的時候,怎麼可能有人能混進來?」

  李晗故小心翼翼道:「那……會不會壓根沒有什麼刺客,他不過是叫附近正狩獵的哪個人不小心傷著了?」

  他這話一出,立即引得李晗意不滿起來:「你的意思是我們當中有人誤傷了他這時候卻不承認?」

  李晗故連連擺手否認:「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二哥怎麼會這樣想……」

  人群爭執不休,什麼說法都有。秋欣然煩躁起來,悄悄從人群中退出來,將馬牽回了馬廄。過一會兒周顯已也跟上來,憂心忡忡道:「欣然,你覺得是誰要害夏世子?」

  秋欣然搖一搖頭:「我不知道。」她看一眼身旁心事重重的少年,反而安慰道,「別擔心,夏世子不會有事的。」

  「你怎麼知道?」周顯已好奇道。

  秋欣然頓了一頓,不好說我只是隨口安慰你,只得含糊道:「我掐指一算,夏世子吉人自有天相。」

  「好,」聽她這麼一說,身旁的少年果真立即鬆一口氣,「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秋欣然自然是沒有替夏修言算過的,不過好在夏修言果真吉人自有天相,只是他才剛回學宮不久,又一次開始了他無限期的休學。尤其是到歲末年考的時候,秋欣然甚至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就是為了躲過年末的驗學了。

  上一回行宮遇刺,夏修言在家休養時,秋欣然一次都未上門探望過,一來是自己身份低微實在沒有什麼探望的名頭;二來也是那回夏修言嚇唬她要殺她滅口,她生怕他記起這事兒,自然也不可能送上門去。

  但這回年末的時候,白景明上完這一年的課,臨走時看了眼她整理的筆跡,忽然想起來提點她再整抄一份,給公主府送去:「天文課雖不大要緊,但學生學不學是一回事情,老師教不教又是另一回事情。宮中做事,思慮周全,莫要給人留下話柄。」

  秋欣然只得點頭稱是,第二日尋了個時間給公主府遞了個拜帖。

  學宮中例如四書五經這樣的課程每隔幾日都是有人給整理好了送到公主府上的,但天文這樣不怎麼要緊的,就實在不必跑得這麼勤快。秋欣然去之前思慮著若是就為了送這麼一趟筆記也委實很說不過去,因而拜帖上寫得主要是來探病,順道將天文課上整理的筆記送來。

  去之前她還特意買了些探病用的薄禮,回憶了一遍禮數並無不周之處,終於坐車去了舊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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