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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振霆笑,「娘子對我這麼有信心?」

  「嗯,當然,其實沒考中也不要緊,我們有手有腳的,你又有才華,謀一處營生怎麼都能過,以後四海為家,冬天去嶺南避寒,夏天去幽州避暑,秋天去京城看紅葉,春天……春天……」

  「春天就在這姑蘇城中徜徉,遛遛園子,聽聽崑曲兒,甚好。」他補充。

  「唔對,還可以捕魚……」

  葉振霆笑了,怎麼就惦記著捕魚呢,他頓了頓,「以後送個漂亮的大園子給你,不用出去就可以看山水,想聽戲就叫戲班子過來,想捕魚麼……也不是不行……」

  晏卿卻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嗯哼一句「相公……既然你做夢了,那我也睡了……」

  然後真就窩他懷裡睡著了。

  晏卿有孕的頭仨月吐成了狗,什麼都吃不下,腰上還瘦了幾分,京城那邊來了消息催了又催,葉振霆已經在江南留了太久,朝中始終不能一日無人坐鎮。

  於是這邊晏卿剛渡過孕吐穩定了些,他便著人將回程途中的侍衛、御醫,停歇驛館全部安排妥當,挑了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叫來了縣令與一眾手下同她亮明身份,當場封她為貴妃,階品僅次於皇后。

  晏卿卻沒如同他以為的那樣,先驚訝然後驚喜。

  她登時就氣哭了。

  葉振霆嚇壞了,摒退了旁人,把她抱在懷裡不住的撫著背給她順氣。

  「卿卿別哭,是我不好,你氣我就打我兩下,你別……」

  別哭了,哭的我心口疼。

  晏卿哭到睡著,第二日醒來異常平靜,除了雙眼微腫,幾乎看不出前一日那樣號啕大哭了一場。

  「請皇上回吧,謝皇上厚愛,民女不敢肖想,也不願入宮為妃。」

  「卿卿,我沒有惡意,只是當時怕嚇到你,除了沒有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我與你每一日的相處都坦誠布公,沒有偽裝。」

  晏卿肺都要氣炸了,「坦誠?民女斗膽問一句,皇上後宮佳麗三千,子嗣已有幾個,這些可曾坦誠布公過?」

  葉振霆語滯良久。

  「你不為自己,也不為腹中孩子著想?」他放軟了聲音,用孩子來勸她。

  「我不想這樣。」她垂頭看看還平坦的小腹,「我也不想孩子這樣。」

  「請皇上放心,我自己也可以把這孩子養大,不論男女,都不會叫他知道父親是誰。」

  男人眉目倏然一緊,她決定叫他與孩子永不相見?

  心裡一時慌亂,下意識脫口而出,「卿卿,你就不信朕一道聖旨命你進宮?你剛硬,你那些師傅們呢?」

  說完他就後悔了,然而後悔也晚了。

  晏卿難以置信的抬頭與他對峙了有一盞茶的時間,「呵」了聲,眼裡的光彩暗淡下去。

  三天後,她坐上了他的馬車,隨他回宮。

  葉振霆一路小心謹慎的照護著,她再也沒什麼情緒起伏,叫吃飯絕不喝湯,讓睡覺下一秒就閉上眼,他心疼又無奈,夜夜聽得她睡著了才從背後將她抱緊,大手輕輕撫過她的小腹,將要天明才擰著眉心睡著。

  京城越近,他們經歷過的那些逍遙日子的印象就越淺淡,淡的連是不是真切發生過都不確定了。

  宮門前,他從身後抱著她,彼時小腹已經隆起得明顯了。

  「卿卿,我同你保證,這二十三載里,我獨獨愛過的就是你。」

  「我既然帶你回來,就一定會照顧好你和孩子,不會叫你們受屈。」

  晏卿沒回應,偏頭看向外面,熾烈的陽光照得她眯起了眼,宮門在身後「咣當」一聲關上,她還保持著眯眼的樣子,心不在焉的動動嘴,「謝皇上……厚愛。」

  皇上南下巡視半年,竟帶回一個身懷六甲的絕色女子,這叫一汪幽潭似的皇宮炸了鍋。

  各個宮裡都派了宮人去探虛實,在聽說皇上對著那民間女子用盡了從未有過的溫情和耐心時,娘娘們坐不住了,連帶著那幾日去敬事房領用杯碗桌椅等小物件的下人都多了不少。

  自皇上十七歲登基以來,後宮之所以能維持長達六年的安寧祥和,全賴陛下將「雨露均沾」四個字做到了極致。

  後宮各位依照位分禮制封賞,決無偏頗,侍寢輪流來,皇上對那事並不十分熱衷,一個月去沒幾處,寵幸誰也就是當夜那一回,且絕不留宿哪個宮裡,以這個頻率,能懷上龍嗣的那都得是天選之人。

  起初有人不甘心,明里暗裡搞小動作爭寵,可在折戟幾回之後不得不面對現實——皇上對誰都一般的好,就是誰都不愛。

  這些後宮女人聽起來風光,可只有她們自己知道,她們之於皇上,與教導皇上做那事的教習嬤嬤並沒什麼本質區別,要榮華富貴有命享,你得先認命。

  然而晏卿的到來打破了這個平衡,見識過郎心似鐵的皇上將她捧在手裡端在心上的樣子之後,任誰也是摔幾個杯子都解不了氣。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給各宮的封賞照舊,可皇上再也沒寵幸過別的妃子,他直接叫晏卿在他的養心殿住著,後來還是晏卿自己提出不想剛來就招風樹敵,他才命人將一處宮殿改造成蘇氏園林風格,命名「晏園」賜給貴妃。

  眾人才剛緩口氣,心想皇上重義,晏貴妃捨身相救,又懷了龍嗣一路風塵僕僕的回來,他才稍疼寵了一些,大抵是報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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