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2章 再死一次的心都有了
趙曼曼被蕭容溪扶著，在榻上坐了下來。
她目光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眼前一陣陣恍惚。
蕭容溪在她身前蹲了下來，將她放在膝上的小手蜷握進掌心，小心翼翼道：「曼曼，你罵我吧，打我也行，只要你不生我的氣，你怎麼樣都行。」
趙曼曼終於回過神來，但意料之外的，並沒有生氣。
她看著他的臉，眸中有幾分古怪，隨後抬手摸了摸他的臉，說道：「你這張臉是假的?」
蕭容溪愣了下，他以為曼曼會生氣，會不理他的，可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這樣平靜。
可她這樣平靜，卻並未讓他鬆口氣，反而更加緊張了。
尤其她的手，在他的臉上輕輕摩挲著，讓他更為不安。
對上她出奇平靜的眼眸，他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嗯。」
趙曼曼嘴角微微撇了下，分外嫌棄地說：「可真醜。」說著話的同時，她手指在他下巴處摸索著，想找到接縫處。
蕭容溪聽到她說真醜的時候，眼皮抖動了下，事實上，自從戴上這張人皮開始，他都不敢去照鏡子。
皇兄讓人給他的這張人皮，確實丑得掉渣，他懷疑是皇兄故意膈應他，才讓人給他這樣一張人皮的，但他沒得選擇，只能戴上這張人皮，才能扮成王府的家丁。
「確實很醜。」他微微苦笑，抓住她的手，按在接縫處，然後用力一撕，人皮便被他揭了下來。
趙曼曼盯著他的臉，半晌沒有動靜。
剛才在外面的時候，她其實已經猜到，他沒有死，可那都是她的猜測，這時親眼看到時，心裡還是狠狠吃了一驚的，同時還很震驚、意外。
她以為他死了的……
畢竟，那日她親眼看到利箭射穿了他的胸膛，他整個人都倒在了血泊中。
那樣的情況下，她如何能夠想到，他竟然沒有死。
她太震驚意外了，以致於目光盯著他的臉，半晌都沒有回過神。
蕭容溪沒有說話，看到她這副模樣，心裡很是愧疚，低低地嘆息了聲，握緊她的手。
趙曼曼眼眸眨了眨，一滴淚珠，倏然滾落下來，她咬著唇，猶不敢相信，「蕭容溪，你竟然沒有死……」因為壓抑著情緒，她的聲音，有些啞。
蕭容溪更加愧疚了，看到她落淚，心裡瀰漫著疼惜。
他想抱抱她，可又怕她惱他，因此看到她落淚，整個人竟然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偏偏趙曼曼掉了一次淚後，便強忍著淚水，用控訴的眼神瞪著他。
他心疼極了，開始語無倫次，「對不起，曼曼……我該死，我不該活下來的……我該死，我根本不配活著。」
哪知聽了他的話後，趙曼曼的眼淚掉得更凶了，是那種拼命掉著眼淚，卻強忍著不發出聲音的哭泣，嚇得蕭容溪想再死一次的心都有了。
「曼曼，你別哭了，若你討厭我，想要我死，我可以立即去死，只要你別再哭……」
趙曼曼無聲淚流，心裡是怨恨他的，怨恨他害自己那麼傷心，害自己為他流了那麼多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