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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錨,人性神性得到平衡,不必擔心隨時會化身成為規則的感覺太好,他才會看不得小鳳凰一點點苦惱的表情。

  嗯,事情就是這樣。

  於是霄一把雪豹化身喚了回來,以軒霄一的化身待在了鳳時身邊。仔細一回想,他發現自己這段時間頗有些樂不思蜀。

  直到剛才,聽到了鳳時說他要去愈境找白蘇御,無可比擬的殺意自心底湧起。

  霄一盯著屏幕,他試圖讓自己冷靜些許,又提問:我聽說他要去找之前的未婚夫,很生氣,怎麼辦?

  來不及等待回復,霄一僅存的理智已經所剩無幾。

  此時的愈境之中,明明是下午時分,周遭的白霧卻開始洶湧而至,眼看著就要吞噬療養區的邊緣地帶。

  而此時的鳳時,對於這些變化一無所知。

  他說完要去愈境看白蘇御之後,就繼續在想之後的計劃。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軒霄一一直沒說話。

  軒霄一臉上沒有絲毫笑意,陰沉沉的,一看就是小瘋子要發瘋的前兆。

  鳳時莫名其妙,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軒霄一似乎才回過神來,冷聲說道:「我不高興,我想弄死白蘇御。」

  還真是坦誠,坦誠得令人頭疼。

  鳳時無奈,問:「怎麼又想弄死他了,白蘇御人在愈境,似乎也沒途徑得罪你吧?」

  軒霄一又笑了,彎了彎眼睛說得理直氣壯:「因為我不想要哥哥去找他呀,我不忍心違背你的意思,那就把他弄死嘛。人死了,你就不會去找他了,對不對?」

  聽起來還挺有道理的,瘋得有理有據。

  鳳時捏了捏眉心,說:「我去找白蘇御,是為了你。」

  「哦?」

  「你需要那種金色的卡片,現在最容易獲得的,除了白蘇御沒有其他人了。」鳳時解釋道,「我從胡南舒那邊知道的消息,白蘇御拉黑了鳳情,完全和鳳情斷絕關係,不管以後會怎樣,這時他身上的卡片是最好取出來的。」

  說到這裡,鳳時停頓一下,輕聲說了句:「你說卡片能讓你不被發現,我……不想……」

  再看到上次的事情了。後面這半句話,鳳時沒有說出來。

  軒霄一聽到這裡,高興起來,說:「原來你只是把他當工具人。」

  「……」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反正小瘋子不發瘋就行了。

  安撫完小瘋子,鳳時起身,看了眼時間,說:「走吧,吃飯了。」

  *

  此時的愈境中,忽然湧起的白霧已經消失,療養區的人才放下心來。

  而神殿之中的始作俑者,此時正在拿著手機打字。

  霄一眉頭微皺,看著之前那個問題的回覆。

  【你的他肯定對前任余情未了,勸分。】

  【就是,對於某些人來說,前任永遠最香啦,失去的才是最美好的。】

  霄一咬了咬牙,打下一行字。

  【我問過了,他說是為了我去找人的!!!】

  ……

  過了片刻,那個提出脫敏療法的網友總算是出現了,他的回答言簡意賅。

  【你沒救了,棄療吧。】

  霄一:「???」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沒救了。他覺得脫敏療法效果很好,只要在過一段時間,就能擺脫錨的影響,不再任憑對方為所欲為。

  霄一再次把心裡的想法提了出來,很快就得到了回答。

  【你的他要去找前未婚夫,你是因為吃醋所以生氣,從吃醋到被哄回來,前後不超過五分鐘。換算一下,你的他只用了幾句話就改變了你的想法。所以,你沒救了。】

  「……」

  霄一一把捏碎手機,甩到了神座下面。

  果然都是些愚昧的人類,他們的話不可信。

  霄一覺得,這件事情,還是自己比較可靠。

  他想了想,一揮袖袍,巨大的畫面在半空之中展開。

  每一畫面,都是各種神明隕落時留下的最後影像。

  霄一靠在神座上,靜靜地看著曾經的神明們隕落。幾乎所有的神明隕落,都是從擁有一個錨開始。

  神明有了錨,有些神明愛上了錨,然後……動心,失去神性,最後走向滅亡。

  神明和錨輕吻,神明自腳下一片一片碎為光點,隕落。

  畫面定格。

  霄一低頭,輕聲說了一句:「隕落嗎?」

  他心念一動,垂落在地面的黑袍就如同剛才畫面中的神明隕落一般,一片一片碎為光點

  霄一併不是沒有痛覺,他能感受到神體化為虛無的奇異而綿長的痛感。換做任何人在此,都會被這種痛覺和恐懼感折磨到失去神智。

  他卻從頭到尾都和理智,甚至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

  霄一冷眼看著身體的崩塌,到了腿部,到了腹部……

  這時,他才動了下手,神體崩塌停止,那些消失的光點又憑空出現,仿若時間倒放一般,再次還原。

  「隕落的感覺,是這樣嗎?」霄一閉上眼睛,再沒有動作。

  **

  第二天一早,鳳時啟程去愈境。

  準備出門的時候,他看了一眼理所當然跟在他身邊的軒霄一,說:「要不,還是換雪豹過來?」

  軒霄一不可置信的看了鳳時一眼,說:「你昨天還說是為了我去找白蘇御的,這會兒就嫌我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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