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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嫻貴妃道,「這你就不懂了,如今我名聲沒了,再不多存點財,往後我想嫁個好點的人家都難。」

  秦漓笑著搖了搖頭,「行,你想要多少?」

  嫻貴妃突地盯著她。

  秦漓疑惑地看著她,「怎麼,不要了?你不是......」

  還未等秦漓說完,嫻貴妃便一把捂住她嘴,「好了,你別說了,你要再說出什麼話,讓我生出了嫉妒,說不定我就改主意,賴在這宮裡不走了。」

  秦漓乖乖地閉了嘴。

  兩人一番鬧騰,沒有半點離別時的悲傷。

  待那外頭的太陽曬進了屋裡,福寧殿的王嬤嬤便來了,「韓姑娘可收拾好了?咱們早些啟程,韓家的人恐怕早就在正等著您呢。」

  嫻貴妃便也再耽擱。

  嚴嬤嬤給嫻貴妃披上了大氅,嫻貴妃一路拉著秦漓的手出了殿門,上攆橋前嫻貴妃回頭,「我先出去,等你大婚我再來。」

  「好。」

  秦漓看著那頂嬌子徹底消失不見了,才回過神。

  碧素攙扶著她的胳膊,笑著道,「娘娘不必傷懷,往後娘娘在這宮裡的好日子,才開始呢。」

  秦漓點了點頭。

  仰目望了一眼跟前那長長的甬道,那紅牆金磚還是同往常一樣,一眼望不到頭,並沒有任何變化,可如今的心境卻變了。

  不是這宮殿有多好。

  而是這宮裡有了那麼一個人在,一切都變的美好了。

  **

  秦漓的攆橋剛到乾武殿,高沾就迎了上來,「娘娘,陛下正尋您呢。」

  秦漓不知周繹尋她何事,忙跟著高沾到了前殿,進去時裡頭沒人,就周繹一人坐在那御案前,正在批摺子。

  秦漓上前行禮,喚了一聲,「陛下。」

  周繹抬頭,指了手邊的椅子給她,「坐那。」

  秦漓走了過去。

  坐下後,卻見那椅子旁的木几上放著一堆的布樣,都是正紅的顏色,這番擺在一堆,便是能瞧出了那顏色的差別來,正疑惑,周繹便道,「替朕選選,哪個好看。」

  秦漓左挑右撿了一陣,實在瞧不出什麼區別來,「臣妾瞧不出來。」

  周繹抬頭,「認真挑。」

  秦漓又仔細看了一陣,終是先挑了一個布樣出來,起身拿去交給周繹,也是隨口一問,「陛下挑這些,是拿來做何用?」

  周繹卻沒接,抬頭看著她,答,「做嫁衣。」

  秦漓一愣。

  這時候也沒傻到去問他是做誰的嫁衣,只痴痴地立在那,臉色漸漸地發熱。

  周繹唇角上揚,正要去接她手裡的布樣,秦漓卻突地又將手縮了回去,「我,我再瞧瞧。」

  說完,便轉身回到了那椅子前,埋起頭,認認真真地挑揀了起來。

  周繹寵溺的一笑,繼續批改摺子。

  封后的聖旨周繹已經擬好了,已經交給了禮部,接下來便是挑選良辰吉日,兩人完婚。

  秦家如今就只剩下了一個孤女,無父無母,更無長輩,成婚前的一套規矩,便也缺失了許多,禮部無法上門宣讀聖旨,無法過禮。

  唯一能替她做主的,只有她自己。

  秦漓並不覺得委屈。

  嫁對了人,又何必去在意那一套虛的規矩。

  秦漓再三比較之下,挑了三個顏色給周繹,「這幾個臣妾瞧著都挺好。」

  周繹及時地撂下筆。

  起身走到她跟前,接了過來,「給朕看看。」

  周繹瞧了一陣,看向秦漓,「是挺好。」

  秦漓羞澀地瞥開目光,周繹便也沒再逗她,拿著那布樣,喚了一聲高沾。

  高沾進來,周繹將布樣交到他手上,卻又吩咐道,「備輛馬車。」

  高沾領命出去。

  秦漓便問,「陛下是要去哪兒?」

  周繹看了她一眼,彎腰拉住了她的手,輕聲道,「去看你的爹娘。」

  秦漓一愣,還未回過神,人已經被周繹牽著往外走了。

  王釗駕車。

  兩人直接出了宮門。

  秦家翻案後,陵墓重新修建,將秦將軍和秦夫人的遺體從那亂葬崗里移了出來,雖已是一堆白骨,卻還是體體面面地入棺下了葬。

  秦漓早就來過了這裡。

  陵墓修好的那日,她祭拜了一回,後來秦府修復完,秦漓又來了一回,如今看著那墓碑上父親和母親的名字,心中曾經的那些怨恨,也早已經平息了下來。

  秦漓先上前磕完頭,點了香。

  之後便跪坐在了那墓碑前,輕輕地道,「父親,母親,漓兒又來看你們了。」

  周繹恢復身份後她倒還是頭一回來。

  秦漓將自己的近況都說了一遍,才回頭看了一眼立在身後不遠處的周繹,那風吹得他的衣擺撲撲直響,秦漓便沒多耽擱,回頭道,「爹娘,漓兒馬上就要同繹哥哥成親了,你們放心,繹哥哥,還有姨母,都待漓兒極好......」

  秦漓說完,又對著兩人跪下磕了一個頭,剛起身,卻發現身旁多了一個人。

  秦漓回頭看著周繹,「陛下,走吧......」

  周繹卻突地挨著她也跪了下來,「伯父伯母,繹兒今日來向知會你們一聲,我將秦漓娶走了。」

  秦漓一驚,忙地上前去扶他,「繹哥哥,使不得,你是皇上......」

  周繹沒應。

  又對著那墓碑磕了一個頭,才不慌不忙地起身,伸手將秦漓拉了起來,「適才那一跪,是朕欠秦家的,該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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