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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畢,滿堂鬨笑。

  坐在他旁邊的一位臣子笑得直搖頭,「范兄啊,這詩也就你能念得出口。」

  范伸並沒覺得尷尬,「吟詩作詞我一向不拿手,你們倒是來個我會的。」

  范伸說完,便有臣子問他,「范大人不如先告訴我們,你想比什麼。」

  范伸想了想,「要不咱們來辯論?」

  「論什麼?」

  范伸飲了一口桌上的酒,對著一堆的臣子,眉目一挑道,「就論名和利,是該先得名,還是該先謀利。」

  眾臣子一番面面相窺,都思索了起來。

  眾人七嘴八舌,掙了個你死我活。

  左相坐在一旁一直不出聲,最後還是韓世子韓焦解救了大伙兒,「范大人這話同那,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言論,有何區別。」

  眾人爭論的聲音這才停了下來。

  便知道是被范伸耍了一道,個個都對他沒好臉。

  范伸也不在意。

  眾人安靜下來後,一直不說話的左相卻是突地站了起來,朝著主位的方向,作揖道,「陛下,今日太上皇壽辰,大伙兒難得高興,臣斗膽向陛下求一事。」

  主位上周繹的衣袖正被秦漓拽住,從身後塞給他的一顆剝好的蓮子。

  冷不丁地被大臣點到了自己頭上,周繹雖是皇帝,在那一瞬,竟也有種被先生抓包後的錯覺。

  周繹掌心一瞬握緊,連著那顆蓮子和那細嫩的手指頭,一併捏在了裡頭,秦漓心頭早就急了,當下使了不小的力氣,猛地撤了出來。

  周繹唇角一時緊繃,極力壓住了那道快要揚起的笑容。

  又才不慌不忙地將手拿回去,搭在膝蓋上,拳頭半握捏著那顆蓮子,抬頭問左相,「不知愛卿求的是何事?」

  左相又深深地做了一個揖道,「陛下登基已有兩年,後宮一直無主,大殿下如今又下落不明,臣懇求陛下先為後宮封主,再為我大幽朝的江山再添龍嗣。」

  左相說完,底下臣子均不敢言。

  周繹看了他一陣。

  將手裡的那顆蓮子捏了捏,又問道,「以左相之見,朕該立誰為位。」

  這等敏銳的話,一般臣子哪裡敢回答。

  可左相併非一般臣子,自來不怕死,直接跪在了自己的主位上,同周繹道,「臣以為,秦府的遺孤秦漓,最為合適。」

  眾臣子驚愕地看向左相,之後又將目光慢慢移到了周繹身上。

  周繹半晌沒有回答。

  卻是當著眾人回頭望了一眼身側的秦漓。

  秦漓原本就緊張,見他竟是當著眾臣子回過了頭,一時著急,瞪了過去,就差將他那張臉給掰回去。

  周繹這一回頭是什麼意思。

  眾臣子豈能看不出來,左相心頭猛地一跳,又急著道,「陛下,秦家世代皆為忠良,為我幽朝堅守疆土百年,如今卻落到如此下場,眾人瞧進眼裡誰不寒心,陛下若是此時,立秦家之女為後,便是向世人證明,陛下心頭從未忘記過為我幽朝犧牲的忠臣,不僅慰藉了秦家冤死的亡魂,還能讓世人重新再燃起希望,為我大幽朝而效力。」

  周繹還是沒說話。

  屋內安靜了半晌,周繹才道,「左相這話,確實有些道理,可朕心頭已有了人選,朕的漓妃......」

  周繹說完再次回過頭。

  秦漓呆愣地看著他,他還裝......

  左相更加著急,正欲開口,底下的席位中突地走出來了一人,眾人齊齊望去,便看到了姜觀痕姜京兆。

  漓妃是他姜家的女兒。

  他這時候上去,誰都在猜測,多半是要同左相爭一回。

  姜觀痕不顧臣子異樣的目光,走到了周繹跟前,衣擺一掀卻是突地跪了下來,頭點在地上道,「陛下,臣有罪。」

  眾人倒是疑惑了。

  周繹看著他問,「愛卿有何罪。」

  姜觀痕大聲道,「臣犯了欺君之罪,八年前秦家被抄家之事,臣曾經利用職權,私自保住了秦府一人。」

  姜觀痕的話說完,底下沒有了半點聲音。

  秦家翻案後,所有人都知道秦家回來了一個孤女秦漓,可當初她是如何活下來的,沒人知道,這會姜觀痕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姜觀痕也沒讓眾人多去猜疑,直接說了個明白,「當年臣去秦府驗屍之時,發現秦府少了秦姑娘的屍首,並未上報,而是讓人拿了秦姑娘生前所穿的衣物,投入了井口,上報給慎刑司的名冊上,也是寫明了有六十三具屍體,只有臣知道秦姑娘還活著,秦家被滅後,臣一直在尋找秦姑娘的下落,直到兩年前,韓國公找上了臣,讓臣去林常青的藥谷接回來了一位姑娘,那姑娘正是秦家之女秦漓,臣將其接入姜家,為了隱瞞其身份,謊稱是臣外室所生之女,取名為姜漓。」

  姜觀痕說完,眾人鴉雀無聲。

  片刻,周繹喚了聲,「韓國公。」

  韓國公及時出列,跪在了姜觀痕身旁,不待周繹再去問他,便磕頭道,「姜大人所言,句句屬實。」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連左相都懵了。

  姜觀痕又接著道,「臣將秦姑娘接回姜家後,韓國公提議,將其許配給國公府世子,為的便是能光明正大地保住秦家的血脈,卻因內子的一時愚昧,陰差陽錯,將其送進了宮中,竟與陛下結緣,陛下如今封為的漓妃,便是秦家之女秦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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