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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鮮血淋漓的手握住木板。
對方的另一隻手摘掉了面具,露出一張年輕而桀驁的臉。
「沒想到吧。」他咧嘴一笑,「我的道具是防彈背心。」
Valis:「是麼?」
Valis並沒有如這男孩預料那樣,因為疼痛而摔倒下去。
他像是感受不到痛苦一樣,神情冷淡地俯視著他。
接著抬起了另一隻腳,狠狠地碾住了對方的手腕。
「啊!!!」
那人爆發出慘叫。
他的腕骨直接被踩碎了。
下一腳。
直接碾上了他的頭。
Valis像是在踩死一隻螞蟻,眼看就要碾碎他的頭骨。
「別!!」劇痛讓那張臉徹底扭曲了,青年用盡最後的力氣大喊道,「我有線索!!」
Valis停了下來。
「是什麼?」他冷淡地問。
「你、你不殺我,我就告訴你。」對方氣喘吁吁地說。
拿玫走了過來。
「那我們跟你玩一個遊戲。」她說。
熟悉的道具。一隻硬邦邦的左輪手/槍砸中了他的臉。
「最後一顆子彈。」她平靜地說,「會玩吧?」
「會、當然會玩了。」
對方忙不迭地將槍撿了起來。他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生機。
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他毫不猶豫地將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儘管他的食指一直在抖,抖得甚至扣不動扳機。
這一下依然是空槍。
平安無事。
「我可以走了吧?」青年滿頭大汗地狂喜道。
拿玫:「線索呢?」
他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大笑著,走出了房間。一邊走一邊說:「線索就是——頂樓!」
下一秒鐘。
一隻小刀正中他的後腦勺。
他的身體難以置信地晃了晃。
轟然倒地。
一直到死,這張臉上都寫滿了震驚。
拿玫:「我從來沒有說過,贏了就不殺你。」
從Valis的腳受傷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可能活著離開了。
*
拿玫:「你的腿……」
她緊張地跪在地上,為Valis包紮。
傷口很深,汩汩地往外流血。
但他反而很平靜。
「我沒事。」他低頭對拿玫說,轉頭又問萬祺,「剛才播報的禁區你記下來了嗎?」
萬祺:「???啊???什麼???」
她早就被剛才發生的情況嚇死了,哪裡還顧得上記這些事情。
終於反應過來之後,萬祺一臉菜色,絕望地說:「完了。我們涼了——五分鐘到了嗎?這裡應該不是禁區吧?」
拿玫:「沒事,我記了。」
她口齒清晰將剛才的那一連串數字都複述了一遍。
而萬祺手忙腳亂地將這些數字都標在地圖上。
標完之後,她震驚了:「你居然還有這樣的特長?」
拿玫:「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一種……本能。」
萬祺更崇拜地看著拿玫。
拿玫卻感到有些微妙。
她像是突然之間挖掘出一副全新的身體。原來她這麼能打。原來她過目不忘。
原來她好像……真的是為這個遊戲而生。
Valis:「要去天台嗎?」
萬祺:「呃,要相信他們剛才的話嗎?」
她望著這滿地的屍體。
破碎的、猙獰可怖的面具,哪怕知道這下面的只有屍體,依然讓她覺得渾身發冷,透出說不出的詭異。
萬祺:「我還是不懂,這些人為什麼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
Valis卻輕聲道:「這就是人性。他們享受別人的痛苦與恐懼,他們以傷害為樂趣。」
「血腥和暴力為他們帶來感官刺激。這些廉價的、低劣的人類,對他們來說,這就是人生的全部樂趣。」
拿玫低聲道:「是。對於他們來說,這甚至不僅僅是遊戲……他們既是玩家,也是觀眾。」
她頓了頓,又說:「上去吧。來都來了。」
在去天台之前,他們清點了剩下的武器,獲得了防彈背心、手榴彈和一把37mm信號彈。
萬祺都忍不住吐槽:「這些武器真的都太過時了吧!!」
拿玫卻漸漸明白過來。
「只有武器越簡單,廝殺的場面才會越血腥。」她說,「這個遊戲也就越……好看。」
萬祺打了個寒噤:「可是觀眾到底是誰?」
無人能夠回答。
他們全副武裝地來到頂樓。
拿玫試圖去攙扶Valis。他拒絕了。
他的腳步始終很穩,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樣,神情淡淡,脊背也依然挺直。不過是走路時輕微有一點跛。
拿玫忍不住問他:「你不痛嗎?」
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什麼叫痛。」
但是他在流汗。汗珠從他的臉上滑落下來。哪怕有鋼鐵般的意志,他所擁有的也只是一具人類的軀體。
拿玫踮起腳去幫他擦汗。
而他卻輕輕托著她的臉,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個吻。
這個吻是鹹的。
它混合著血液、汗水與難以言說的痛苦。
但他在唇齒之間依然是溫柔的。
「這樣就好了。」Valis低聲說。
*
天台的景象並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