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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通關的。每一次活下來都像在賭博。」
「這不是遊戲。這是俄羅斯□□賭。每一把都在拿命拼。」
「你不知道嗎?」
他的腳尖輕輕挑起了Maxi的下巴。
一張涕淚橫流的臉出現在他面前。
她早已不復最初的模樣。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我真的沒有遇到過這麼難的遊戲……」Maxi哭著說。
圭莉平靜地說:「遊戲都是越來越難的。」
拿玫卻對Valis十分興奮地小聲說:「哇塞!挑下巴了!!我第一次看到這麼活體的霸道總裁!!」
Valis回過頭,困惑地看著她:「你也喜歡嗎?」
他的目光流連在她光潔的下巴上。
拿玫吞了吞口水:「不、我不喜歡……」
不知為何,Valis的表情甚至有些遺憾。
拿玫:危險!
她趕緊岔開話題:「你聽到了嗎,她說這一局遊戲很難!」
Valis:「嗯。」
拿玫:「QAQ怎麼感覺我每次玩遊戲都聽到同樣的話。」
圭莉轉過頭來,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也許是真的。」
「也許你就是每一局都碰到了最難的遊戲。」
拿玫震驚了:「?難道我是非洲人?」
圭莉:「也許你是幸運兒。你是被這個遊戲「選中」的人。」
拿玫:「……」
她轉頭去看Valis。
對方平靜地說:「你會活下去的。」
那高大的身軀站在她面前,像一堵山一樣。
拿玫油然而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哪怕他曾經在遊戲裡中扮演過警察、兇手或是其他的角色,都不如此時的Valis這樣……
危險而攝人心魄。
她忍不住問:「為什麼?」
Valis張了張嘴。
拿玫搶白道:「我在你眼裡到底是什麼?——對於你來說,人類也只是你掌心的小蜘蛛嗎?脆弱,但是意外地頑強,是這樣的嗎?」
「當然不是。」Valis溫和地說。
「我不在乎其他人類怎麼樣。但你不是蟑螂,也不是蜘蛛,你只是你。」
「你是拿玫。」
第74章 心病(13)
那是一個寬大異常的電梯。它的內壁鮮血淋漓, 黑紅的血液呈放射狀朝外噴涌,混雜著奇怪的綠色液體。
兩條腿從電梯門裡伸了出來。
她意識到一個悲慘的事實。
「看來我們要去走樓梯了。」拿玫懨懨地說。
Valis:「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清理電梯。」
拿玫又看了看那截下半身。
切口是黏糊糊的血肉, 和褲管的布料黏在一起。像被砍了一半的青蛙腿。
「……還是不了。」她說。
Valis眨了眨眼:「好吧。」
圭莉:「樓梯間不好嗎?樓梯間一般都比電梯安全很多吧。」
說著他快步上前, 推開了那扇沉重的、安全通道的門。濃重的灰塵迎面撲來,圭莉打了個噴嚏。
拿玫在他身後幽幽地說:「那可不一定。」
樓梯間當然也極其髒亂, 簡直像是逃難現場。
地面上滿是廢棄的針頭、手套、口罩以及其他奇形怪狀的醫療垃圾。角落裡還堆著兩個巨大的、鼓鼓囊囊的黑色塑膠袋,不知道裡面裝了些什麼, 封口處隱隱滲透出奇怪的綠色液體。
頭頂的應急燈一閃一閃,映照出眾人慘綠的臉。
他們的瞳孔都仿佛蒙著一層薄霧。
但樓梯間實在是太髒了。
走在台階上的每一步,他們都不可避免地要踩到什麼。腳下不斷發出了「嘎吱嘎吱」的響聲。
「啪——」
拿玫一腳踩碎了一個玻璃瓶。
玻璃破碎的清脆聲音,簡直給她帶來了無限的快樂。
Valis:「不要扎到了。」
拿玫回過頭, 撞上一雙溫柔而關切的眼睛。她做了個鬼臉:「知道啦爸爸!」
「為什麼不一定?」突然有人問道。
拿玫十分深沉地說:「我記得我以前在一個遊戲裡, 也曾經被迫走過樓梯間。」
「然後呢?」那人繼續問。
拿玫:「然後, 我們就不停地往上爬。但是無論往上爬幾層……我們永遠都離不開四樓。」
「那是一個無限的樓梯。」
她說得繪聲繪色, 爬樓梯的玩家們頓時也覺得心裡毛毛的。
此時他們已經爬了一半樓梯,站在樓梯的拐角處,卻看到了更為詭異的景象。
拐角處有一面巨大的鏡子, 鏡子上則是一個監獄般的小窗。
窗外樹影搖曳。
一點微光照亮了這面奇大無比的鏡子。他們在鏡中看到了浮動的人影, 看到了……自己。
四張疲倦的臉。
拿玫喃喃道:「都怪這個垃圾遊戲, 天天熬夜,害我都長黑眼圈了。」
圭莉也仔細地摸著自己的臉:「就是啊!我都長紅血絲了!」
Maxi:「???」
這鏡子是這麼用的嗎?!
但就在此時, 她整個人卻僵住了。
因為她看到樓梯間裡, 自己頭頂的巨大數字。
那是一個「4」。
「可是、可是這個醫院明明只有三層啊。」Maxi的聲音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