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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正是K睡的那間床。
K早已醒過來了。
見此情形,他嚇了一大跳,從床上連滾帶爬地爬了起來。
但奇怪的是,他卻覺得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
他只能僵硬地看著那些人朝自己靠近。
這感覺很奇怪。
他像在看一場電影,但旁觀者的身份依然岌岌可危。
仿佛這些人隨時要轉過頭來……
治療自己。
K的身體無意識地抖動著。
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害怕。
突然他看到病人的臉轉過頭來。
那是他自己。
他的臉因為掙扎而抽動著,臉上的每一寸肌肉都扭曲變形。
手指在隱隱作痛。
K低下頭。
他再次看到指腹那猙獰的傷口。
被撕裂的血肉。
血汩汩地流了出去。
他又抬起頭。
一個護士轉過頭來。
那張慘白的臉,充滿讚許地對自己點了點頭,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電光石火之間……
他仿佛明白了什麼。
K從床上跳了起來,大喊道:
「治癒!」
「我懂了!」
「我要治好自己!」
說著他就舉起了什麼東西,用力地戳進了自己的手指。
「啊!!」
他直視著牆上的「靜」字,發出了一聲撕裂般的大叫。
那是他留下世界的最後聲音。
K倒在了地上。
雙目圓睜,口吐白沫。
整張臉都扭曲了。
「他、他死了……」
不知道是誰,這樣小聲地說了一句。
白大褂們轉過身來。
他們齊刷刷地伸出手去,訓練有素地將K抬了起來。
霎時之間,一群白大褂將他給包圍了,嚴嚴實實地遮擋住了K的身影。
不知道為什麼,這畫面讓眾人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但他們都只是大氣也不敢出,一臉驚恐地望著這可怕的局面。
一隻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其中一隻手指完全潰爛了,血肉模糊,往外流著膿水,發黑的指甲蓋也被扎穿了。
「啪。」
有什么半透明的東西,從他手中跌落下去。
他們低下頭。
看到了散落滿地的針頭。
尖銳而粗大的針頭,和白色的小藥片混雜在一起。
那畫面極其可怖。
無數個發黑的針頭,上面還掛著奇怪的液體。
「感染……」
Maxi顫聲道,「他一定是死於針頭感染。」
「可是他……不是醫生嗎?」
Valis卻冷靜地說:「他有手環。」
眾人都抬起頭。
不知何時,K的手腕上出現了一個白色手環。
上面還有一串模糊的數字。
「剛才還沒有的……」Maxi發出了恐懼的聲音,「這是病人的手環。他是病人。」
「他是病人!!!」
K的屍體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
他被五花大綁起來,一群白大褂推著他走出去。
突然間,一個穿護士服的女人回過頭來,對著他們詭異一笑。
那目光太過可怕,Maxi倒吸一口冷氣。
「啪。」
燈滅了。
黑暗之中,眾人聽到無數奇怪的、細細碎碎的聲音。
那是……無數人恐懼的聲音。
他們在說。
「安靜……安靜。」
「她來了。」
第71章 心病(10)
那可怕的低語, 仿佛沿著他們的耳廓,一直鑽進了骨髓深處。
「她來了。」
「她來了!!」
「誰、誰來了?」佑治顫抖著聲音說。
其他人卻沉默不語,一臉恐懼地站在原地。
只有拿玫若有所思:「咦, 好像在哪裡聽到過這句話。」
Valis輕聲問:「是嗎?」
拿玫:「是的!」
Valis的話似乎給了她某種鼓勵。
她絞盡腦汁地思考者。
「啊。」拿玫終於想了起來,「是在遊戲一開始, 我被關進單人病房裡, 跟其他人一起講故事的時候。」
「所以這……這也是、是一個鬼故事嗎?」有人顫聲道。
拿玫:「不, 比這更糟。」
她回憶起那些奇形怪狀的病人,他們細長的眼睛,腫脹的額頭,徹底變形的五官。
還有他們講故事時不斷發出的嘶叫, 他們不斷在故事中提到的那個……
「她」。
拿玫:「對他們來說, 『她』的存在好像比鬼還要可怕。」
其他人都打了個寒噤。
他們望著面前的黑暗,只覺得難言的危險在稀薄的空氣里滲透開來。
拿玫眨了眨眼睛:「說起來,怎麼這些病友後來都消失了。」
Valis輕輕頷首:「這座醫院應該廢棄很久了。」
「那他們人呢?還挺想再聽聽故事的。」拿玫很遺憾地說。
其他人:「?」
拿玫轉頭又去看Valis:「對了, 你好像一直沒有說過,你的第一個遊戲是什麼?」
其他人瑟瑟發抖地看著他們, 簡直不敢相信這兩個人又在如此危急的時刻開起了茶話會。
但事件的男女主角卻依然聊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