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捉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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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剛易折。
似陸世子這種正人君子,實屬難得,可以好好結交一番,萬不可再向今日這般失禮,不僅容易得罪人,還落人口舌,遭人詬病,日後恐仕途艱難。
顧懷生聽得滿臉黑線,終於覺得,是時候該跟大哥說出自己真正的身份了。
等家裡收拾好,就說。
忙活一下午,府里終於恢復了井然有序。
顧懷生的書房甚為寶貴,所有的書都是親自擺放,也足足耽擱了一下午。
晚上吃完飯後,他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準備回房睡覺,還未進屋,便見雙兒抱著一床被子走出來。
他疑惑道:「為何要單獨抱一床被子出來?」
雙兒有些心虛,支支吾吾的說了幾句顧懷生也沒聽清。
他皺眉,正準備在詢問一遍,便見妻子已經換了中衣,披著一件披風打開了門。
她白日綰起來的發此刻盡數散下柔順的垂在身後,隨著微風時不時的翩翩起舞,百合花紋杏色的披風,遮住了婀娜的身段,但是越是遮住,越是容易引人遐想。
尤其是自己前不久還見過那玲瓏的曲線。
顧懷生突然覺得那些疲憊一鬨而散,喉嚨微緊。
他當真好幾日沒碰她了……
走廊里高掛的六角燈籠下灑下一層朦朧的光輝,為她鍍上淡淡的柔和。
她笑,笑的嫵媚。
只是開口出來的話卻讓顧懷生覺得非常頭疼。
「夫君,三個月之期還沒到,你還是委屈委屈,繼續在書房將就下吧。雙兒,正巧姑爺來了,你把被子給他,讓他自己鋪去吧。」
「姑爺一向不愛人近身侍候,這鋪床的事兒,怕是他也喜歡自己動手。」
說完,她便毫不猶豫的關了門,並落了鎖,唇角浮現一絲狡黠。
雙兒悻悻的抱著被子,看著姑爺,不知是去鋪還是不去。
頓了一會兒,顧懷生無奈的搖了搖頭,吩咐雙兒下去休息,自己接過了被子往書房走去。
那背影,看著甚是有點蕭索寂寥。
雙兒瞅著自家姑爺剛剛有些失望的神色,心裡惴惴。
小姐這又是怎麼了?
莫不是因為那日的事兒雙方還在生氣?
哎,搖了搖頭,她下去洗漱休息去了。
已婚人的事兒,她看不懂,還是不要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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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宅子安頓好之後,寂林便提醒主子,到了請貼上的時間了。
顧懷生換了一身樸素的衣著,腰間連銘佩都未佩戴,便直接登門拜訪了。
充分的符合一個寒門子弟的形象。
一進門,洪管家便熱情的迎了上來,帶他去會客廳。
顧懷生一路上規規矩矩,並未四處觀望,一直三步遠的跟在洪管家身後,閒適自得,沒有半分拘謹不自在。
洪管家把他帶到會客廳,便恭敬的守在門外。
隨身而來的寂林,自然而然的也守在門外。
廳里已然坐了一位年約五旬左右,體態略微發福的男人。
男人衣著華貴,蓄著一撮鬍子,眉眼彎彎,看著無比慈祥。
顧懷生簡單的打量了一瞬,便微微作揖行禮。
態度不卑不亢,淡定從容。
白德魯忍不住一愣。
那日顧懷生大紅錦袍端坐在瓊林宴上的時候,光線偏暗,而且他年紀大了視線也有些模糊,並未細看他的五官。
今日一見,不曾想竟然如此出挑,且氣質不俗。
見過了官場上的爾虞我詐,曲意逢迎,難得還有這麼一身傲骨的。
嫣兒眼光不錯。
他主動起身迎了上去,爽朗一笑,「狀元郎不必多禮,老夫貿然相約,還望狀元郎勿怪。」
這話帶著客氣,聽著且毫無架子,很容易讓人認為對方是個親和的長者。
顧懷生微微一笑,兩廂開始了客氣的一番寒暄。
白德魯坐下,撫著那一撮鬍子,贊道:「老夫之前無意見到顧公子殿試的論章,尤覺驚艷,不愧是連中三元的狀元郎,文筆斐然,才華橫溢啊。」
顧懷生虛虛應著,始終保持著得體的禮貌。
被誇也依然不驕不躁。
心裡卻在暗自琢磨這個白德魯到底約他來所謂何事。
難道僅僅是為了誇讚自己拉攏自己?
他這廂沉思著,那邊白德魯侃侃而談的誇讚著,言語裡儘是對他的欣賞,話里話外也透露著日後在官場上會照拂他一把,
這要換成真正的寒門子弟,怕是內心總要雀躍一番,但是顧懷生,從頭到我都只是客氣的應著,話也不多。
甚至透露著一絲淡淡疏離。
一副剛入仕途,還不懂什麼叫處事圓滑,需要人脈的樣子。
也不知道他這副堪稱敷衍的樣子哪裡入得白德魯的眼,他不僅沒有不耐,反而更加興致高昂,天南地北的跟他胡侃起來。
所有文人差不多都是一個樣,初入仕途自認清高節廉,兩袖清風,但是過了一段時間嘗到權勢的滋味後便會開始淪陷。
就好比那唐恆,當初不也自命不凡,想著為百姓謀福祉嗎,後來還不是陷入了官場的爭鬥,只知道攬權,鞏固自己的地位。
而確實,後面唐恆自己的地位鞏固的非常好,甚至超越了他。
白德魯不爽,非常不爽,所用他要培養一個人,為自己所用。
而顧懷生這幅樣子白德魯一點也不意外,要是他一上來就受寵若驚,態度諂媚,白德魯反而看不上呢。
他要的就是這種自命不凡,略帶清高的偏生又是有真才實學的人。
只有這樣,日後才會官場上碰壁跌倒,認識官場的黑暗,然後自己在稍加施以援手,略微提拔,便會很容易的俘獲人心。
而且,剛好寶貝女兒看上了他,這無疑又是日後為自己所用的一大助力。
顧懷生無聊的聽著白德魯的誘yiwuuy,時不時的嗯兩句,或者虛虛的客氣一番。
突然,依柳畫屏風後面多了一個聘聘婷婷的身影。
屏風影影綽綽,他看不真切裡面是何人,但是用腳指頭猜他也猜得出裡面是誰。
嘴角划過一絲譏諷,顧懷生微不可查的哼了一聲。
還當白德魯這個老油條邀約所謂何事,原來竟是為了這個?
虧他還饒有興趣的過來赴約,可真浪費時間。
白德魯之前原本是梁王麾下的,一直為梁王做事,但是這廝極有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