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前世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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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元任職一般都是修撰,連中三元看著光榮,其實也升不了多高,還是一步一步來穩妥。

  陸錦昭反駁,「那好歹能高一級是不,看著多風光。」

  顧懷生道:「你以為都和你一樣膚淺,就喜歡招搖。」

  「嘿,什麼叫本公子喜歡招搖,顧兄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來,作為歉意,你陪我打一架。」

  「不打,已經輸給我兩次了,和你打沒意思。」

  「我了個去,我上兩次是意外,意外,現在來一次,不信來一次,我一定不會輸給你。」

  陸錦昭擼起袖子,摩拳擦掌。

  上兩次都是一招之差輸給顧懷生,還有一次他不戰而逃,他憋屈的很。

  顧懷生顯然沒有意思和他對打,勞心勞力的,於是便和太子殿下談論起了當下的朝局。

  皇帝年邁且病重,想來命不久矣,到時候,該是太子繼承大統了。

  在繼承大統之前,他先要擴張自己的勢力和支持者,方能保證萬無一失。

  覬覦皇位的,可不止有梁王一個,一直默默不出聲的二皇子,五皇子,也都在窺伺著。

  太子殿下半點都放鬆不得。

  陸錦昭瞅著他們又在聊起朝政,頗覺得無聊,抿了一口茶,寡淡無味,沒有酒好喝。

  便拿起一把花生靠在窗邊,看看有沒有路過的小美人。

  他們倆同時瞥了陸錦昭一眼,便接著議論,無暇理他。

  反正他這個毛病估計成家後才有希望更改。

  兩人聊著正投機,顧懷生眼角餘光突然瞥見陸錦昭怔怔的盯著樓下,一動不動。

  頗覺好奇,忍不住喚了一聲,「陸兄?」

  陸錦昭這才反應過來,忙擺正了下身姿,刷的一下展開摺扇,風度翩翩的搖了起來。

  也不管這天氣是不是適合扇扇子。

  他挑眉,眨了下眼,然後吹一吹額前的一縷碎發。

  一副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模樣。

  得,看這情況,估摸著是在樓下看到美女了,又在搔首弄姿吸引美女注意。

  顧懷生和太子同時搖了搖頭,繼續討論。

  而在樓下的那位美女,此時一臉認真的看著樓上搖擺摺扇的人,眸子微微恍惚。

  唐晏寧這幾日在準備喬遷,發現新宅子比現在寬廣太多,要好好布置下,便想先買幾幅畫回去,在多買些盆景回去裝扮,不曾想剛剛走到清越茶樓樓下,便從天而降一顆花生,直直的落在她的腳邊。

  她眉頭微蹙,抬眼望去。

  一眼,便愣住了。

  是他。

  記憶有些模糊,唐晏寧一時記不起,到底他是個怎樣的人。

  他在陸府的時候永遠都是皺著眉,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和陸錦華還有陸夫人對話的時候,嘴角永遠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哂笑。

  眼角眉梢俱是不屑,輕慢。

  陸錦華每次都被他的態度激的跳腳,背地裡暗搓搓的詛咒開罵,卻沒有膽量光明正大在他面前罵。

  陸夫人也非常討厭他,每次見面自然也沒有好臉色。除非是在陸遠征面前,才笑著裝成慈母的樣子。

  但是她沒有好臉色,陸錦昭便更沒有好臉色,絲毫不知道退讓,言辭犀利,每次對話都會讓陸夫人顏面盡失,維持不住大度的形象,啐出髒話。

  久而久之,母子倆也就懶得招惹他,反正他在府的時間不多,多半都是宿在軍營里。

  或是外面自己的宅子。

  他在府里的日子不多,唐晏寧見他的次數更是少之又少。

  對他的印象似乎僅僅停留在最後一次見面。

  那時,她已經被冷棄多日。

  後院一圈姨娘看她笑話,胡婉兒則天天耳提面命的給她立規矩,各種刁難。

  伙食上剋扣,衣物上剋扣,冬天炭火的剋扣。

  她過得越來越不如意,甚至比出嫁前,還要略遜一籌。

  沒辦法,她只好咬牙隱忍,默默的過。

  誰知那年冬天,格外的冷,她衣衫單薄,炭火不足,便染了風寒。

  雙兒已經被打發走了,剩下的幾個婢女沒有一個是在用心服侍的。

  她發燒了,全身發冷。

  嗓子渴的冒煙,仍是沒有一個婢女前來問候一番,一杯熱水她都尋不到。

  不得已,她翻出一件秋日薄披風裹著,想去廚房為自己尋一副藥來。

  胡婉兒得知後,不准,說不能混亂開藥,需得讓大夫瞧瞧,說稍後就會去請大夫,讓她回屋等著去吧。

  這一等,就是兩天。

  她真的是渾身難受,頭重腳輕,覺得要死了。

  瀕死的感覺很不好,很孤單,無助,絕望。

  她本來想著就這樣吧,就這樣走吧,去見母親,擺脫這世間一切的困苦。

  但是又想起娘臨終前拉著她的手反覆叮囑的話。

  娘的小阿寧,你一定要平安健康的長大,好好的活著,好好的活著,不要像娘,不要走娘的路……

  那一刻,後悔自責淹沒了她……

  最終,她起身,蹣跚的朝陸錦華的院子走去。

  只是,她沒遇到陸錦華,卻遇到了胡婉兒。

  胡婉兒身披梅花錦緞大氅,手捧暖爐,出入一群僕婦圍著,涼了熱了,不停的有人噓寒問暖。

  她神情驕傲,高高的坐在主位,鄙夷的打量著她。

  再次三言兩語的把她打發了出去。

  胡婉兒打定了主意不給她請郎中。

  病死了最好,這樣後院就少了一個人。

  她幾乎是被主苑的丫鬟丟出來的。

  狼狽的跌落在冰涼雪地里,眼眶生疼。

  緊緊的揪著單薄泛舊的披風,她掙扎著站起來,往自己的院子裡走去。

  暈眩襲來,眼前開始有了晃影,她跌跌撞撞,一不留神,撞到了一個人。

  那人沒倒,反而是她被撞的癱坐在雪地里,有氣無力的,像是一個碰瓷的。

  她聲若蚊吶的說了聲對不起,連對方的眉眼都沒抬眼瞧。

  她沒力氣了,真的沒有了。

  她只能看到立在雪地里金絲勾勒的六合烏靴,華美繁複,貴重非常。

  是男人的靴子。

  被撞的人沒有責怪,也沒有離去,就站在那兒一動不動靜靜的俯視著她。

  唐晏寧莫名覺得難堪。

  即使今天已經難堪的夠多了。

  她很想站起來,繼續走,但是無用。

  她已經太久未好好的吃頓飯,喝一碗藥,身體早就虛空了。

  第三次剛剛站起來的時候,她又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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