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懷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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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裡暗暗腹誹,看來,這掌柜的也是扣門的,明明和汪少恆是朋友,結果還不免單。

  剩下的幾個人感覺情勢有些不妙,這個掌柜可一點沒有打折免單的意思。

  有兩三個家境不好的,忙上前跟汪少恆攀談,話里話外就是,你跟老闆娘這麼熟了,不過一頓飯,就請了唄?

  汪少恆站在那裡一言不發,看著這一群人,一向溫和的眸子有些譏哂,「蘇姑娘,這帳該怎麼算,就怎麼算,不用看在在下的面子。」

  「這裡面我只喝了兩杯茶,所以,這一壺茶我負責,其餘的我一概沒動,你們自行結算,不要再說是在下要請客的,你們究竟揣的什麼心思,想必心知肚明,在下不是冤大頭,要為你們的行為買單。」

  錦娘點頭,表示知道了。

  示意倪為忠,去叫護衛,這頓飯,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她這話一說,幾人面色有些急了。

  什麼意思,讓他們買單?

  他們不過是被呂輝拉來湊個熱鬧,順便吃一頓,怎的還要出錢?

  登時他們就不願意了,沖呂輝嚷了起來。

  呂輝暗罵一聲他們一聲蠢,然後不停的擠眉弄眼,讓他們一致說是汪少恆要請客的。

  來之前商量好的,言辭都一致的時候,單獨汪少恆的話就不可信了。

  而且他篤定汪少恆的名次這麼好,絕對不敢報官,留下污點。

  只能硬抗。

  但是這幾個人被錦娘喚上來的護衛嚇了一跳,一身黑衣,個個健碩,一字排開。

  拳頭捏的咔咔作響。

  他們畢竟一直幽居於小城鎮,這次趕考來了上陵,何時見過這種陣仗。

  當下便反口,說是呂輝讓他們來的,讓他們到時候只管吃,不用管別的,反正不要他們出錢。

  他們沒有惡意的。

  錦娘看著他們轉變的態度笑了笑,然後看向呂輝,「呂公子,這帳,到底是怎麼結呢?要是實在結不出,我們可就要報官了。」

  一聽說報官,五六個人中也有三個中舉人的,當下急了,連忙撇清關係,並且去跟汪少恆解釋。

  十年寒窗,好不容易中榜,因為這件事兒鬧到官府,可就是名譽有損了。

  見汪少恆不為所動,一直和呂輝走的近一點的許傳林急了,「汪兄,汪兄,我們真的只是被拉來湊熱鬧的,是呂輝,對你懷恨在心,故意整你的。」

  他急急的將呂輝設計這齣的前因後果說出來。

  原來,汪少恆剛剛入住客棧的第一日,樓下一群學子聚在一起高談論闊。

  發表這次對秋闈的看法,順便,也有人藉機結交下朋友。

  他默默的下樓,無心參與,一個人坐在小角落。

  呂輝是個愛出風頭的,在一眾學子中,故意彰顯自己的書法。

  有人覺得不錯,誇讚了幾句,也有人起鬨,讓他在寫一篇。

  然後他便謙虛了兩句,洋洋灑灑的又模仿了一篇。

  是前朝書法大家王論的詩集。

  眾人一見,頓時連連稱妙。

  呂輝的書法應該是請人特意教過的,而且估計也是苦練過,模仿王論的書法,確實有七八分相像。

  一眼看去,帶著大家風範。

  汪少恆也瞅了一眼,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王論的這一篇《秋賦》呂輝只描出了七八分其形,卻沒有描繪出一絲其韻。

  王論的書法講究自然天成、和諧暢達的柔性美。

  而呂輝的筆鋒縱橫,走勢剛硬,雖然看著大氣,但是未免缺乏其態。

  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呂輝本來正享受著被人的誇讚呢,冷不丁的看到了汪少恆的嘆息,當下便覺得受到了挑戰,然後笑著前去和汪少恆寒暄了一番。

  非常熱情的拉他來一起探討。

  非要讓他也寫一副,說是一起切磋,取長補短。

  汪少恆本也非常喜歡王論的書法,空暇之餘,也模仿過很多遍。

  但是他不想成為聚焦點,也不想出風頭,連連推辭。

  可呂輝實在熱情難卻。

  眾人也都跟著起鬨,猶豫了下,他就提筆隨意寫了一篇王論的詩。

  他的布局疏朗有致,筆法典雅,挺秀雙逸,有些瀟灑。

  兩相對比,立刻見出高下。

  眾人頓時忍不住對著汪少恆誇讚了一番。

  呂輝本是打算讓他出糗的,不曾想這傢伙真有點料,害自己丟了面子。

  他面色有些僵硬,但僅僅是一瞬,便消失不見,加入探討的隊伍,甚至還虛心請教了幾個問題。

  汪少恆並未覺得不妥,將自己揣摩的心得一一說出。

  卻不曾想,人家從頭到尾,不過是虛假的客氣。

  汪少恆聽完搖頭,有些自嘲。

  竟然因為這件事,懷恨於心。

  設計這麼一出,讓自己欠債背負污點,仕途受阻。

  幾個人輪番來跟汪少恆說,語氣帶著哀求。

  這要真是讓他們付錢,可是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錦娘看著這一群人圍著汪少恆,忍不住嗤了一聲,「各位,你們是不是求錯人了?既然說你們是被呂輝矇騙,難道不應該找呂輝嗎?」

  「汪公子可是被坑的那個人,他還沒計較呢,你們還好意思讓他出動人情,為你們買單?」

  這些人不去讓呂輝付錢,反而一直求著汪少恆不要計較,讓他出面跟掌柜說說,這頓飯就免了。

  呵呵,都打著一手好算盤。

  他們估計十分清楚,呂輝也沒有那麼多現錢,要是讓呂輝付錢,最後一定還是會拖著他們一起分攤,哪兒怕不是平攤,他們也一毛不想出。

  一丘之貉,難怪能聚集在一起。

  錦娘的話說的直白,幾個人有些面色漲紅,看著縮在一處的呂輝,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窩蜂的衝過去,讓呂輝自己買單。

  呂輝哪兒肯,菜又不是他一個人吃的,憑什麼讓他一個人出錢?

  當下兩方便爭執了起來。

  愈吵愈凶,甚至還推搡了起來。

  呂輝也被逼得急了,大吼了一聲,「你們不要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今天前來,你們難道沒有存了捉弄,占便宜的心思?你們不要以為我沒看出來,你們就是嫉妒汪少恆的名次比你們好,要真是都他麼的坦坦蕩蕩,怎麼我一提議你們就都贊同?都特麼存了心思的,現在竟然全都推到我一個人的頭上,我告訴你們,老子也不是好欺負的,惹急了我,都不要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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