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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站了出來,是剛才就一直主戰的英國公張釗。

  他衝著曲長負鄭重一禮,表示:「釗願與大人共進退。」

  越來越多的人站在了曲長負這一邊。

  其實他們都是在那場叛亂當中沒有選擇對齊瞻和李裳妥協的人,基本的氣節還是有的,只是因為隆裕帝之前的行為以及西羌戰果泄了心勁,才會有部分人萌生了議和的念頭。

  但將士們的態度如同當頭棒喝,將這些習慣了退縮逃避的臣子們驚醒。

  汪鳴也走了出來,嚴肅地對曲長負說:「曲大人,我為了剛才說過的話,你和各位將士、百姓道歉。」

  說完他就離開了,以最快的速度動員自己的家人,讓他們收拾東西,回到京城去。

  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自己不會再迷茫和動搖。

  一行人踏了從平洲折返京城的道路,而京城當中的戰局,也因為靖千江的及時趕到,而再次發生了扭轉。

  此時打起仗來,最艱難的一點就在於戰場分散,兵力也難以集中。

  而靖千江的隊伍長期跟遊牧民族抗衡追擊,機動性強,並且基本上不靠輜重作戰,所以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城中的百姓早已經在齊徽的提前安排下轉移到了外圍,大家動起手來都沒什麼顧忌,靖千江趕到之後,也不跟齊徽打招呼,直接去堵了門就是一通猛打。

  他根本就不是想將西羌人趕出京城,他打算直接把他們打死在這裡。

  ——敢來,就要付出代價。

  不光格摩察覺到了危險,郢國那兩名叛將也慌了。

  他們當初選擇跟隨李裳,現在一條道走到黑的幫助西羌,已經註定了命運跟西羌綁在一處。

  或許格摩敗,還能有人誓死為他博取一條生路,護送他回到西羌去,但他們這種叛徒,一旦失敗,那可就是死路一條。

  兩人顧不得其他,親自衝上前去,一個手舞大刀,另一個持著長矛,一起向靖千江殺到——只要除掉璟王,他的軍隊一定會亂。

  靖千江已經看出了他們的意圖,冷笑一聲,不躲不閃,一隻手直接握住了左側的長矛頂端,右手長劍架住刀鋒,抖腕一震,將對方攻勢逼退後,直接橫劍削去。

  鮮血噴涌而出,持刀那名叛將的頭顱已經被硬生生削了下來,從頸飛起。

  同時,靖千江大喝一聲,硬是將長矛從另外那人手中奪過,同時手在馬鞍一撐,飛起一腳正中對方胸口,將他踢的口吐鮮血,摔下馬來。

  轉眼間這兩人已經在他的手一死一傷,靖千江俯身用長劍將地上的人頭挑起,高高地舉起來。

  他大聲道:「追隨許善、胡英兩名叛徒的將士聽著,爾等大勢已去,若懸崖勒馬,尚有生機。頑抗到底,便有如此賊!」

  靖千江這一聲高喝,不僅讓原本就出自郢國的軍士們一陣慌亂,就連西羌那邊都不禁躁動起來。

  畢竟齊徽也是沉潛布計已久,準備充足,一來就成功傷了格摩可汗,西羌是因為郢國叛軍的相助才能占據上風。

  眼下見靖千江竟然如此驍勇,兩面的軍心都是一陣動搖,心中存了怯意,頓時潰不成軍。

  齊徽身數道來不及包紮的傷口,此時鮮血凝結,都已經跟衣服盔甲沾在了一起,稍微一動就是鑽心的疼。

  直到這時候,他才有空騰出手來,擦了把臉上的汗水。

  齊徽一邊稍作喘息,一邊再次在附近找了一圈,還是沒有看見曲長負的身影,心裡有些惦記。

  「殿下。」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輕輕的低呼聲,齊徽回過頭去,見他手底下的副將楊禹趁亂蹭到了自己的身後。

  他問道:「何事?」

  楊禹低聲道:「殿下,方才傳來消息,徐毅他們找到了一名知道玉璽下落的內侍,如今已經押送入宮。但是那名內侍堅持說,玉璽被他藏在別處,只有您親自過去表示誠心,他才肯說。」

  當初隆裕帝被李裳直接掐死,玉璽就一直下落不明。

  曲長負倒是用假的騙過李裳,但真正的玉璽究竟被放到了哪裡,始終人知曉。

  目前新帝未立,局勢混亂,齊徽雖然是太,但靖千江同樣擁有純正而尊貴的血脈,更何況他戰功赫赫,不容小覷。

  最後當然是誰能得到玉璽,誰就占了先機。

  現在雖然人被他們抓到了,但誰也不知道除了那名內侍之外,是不是有其他人也知道玉璽的下落。

  時機稍縱即逝,一旦稍有遲疑,讓東西被他人得去,那可就太冤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此時抽身回宮,取得玉璽,再派人接應從平洲回來的一行大臣,迅速完成登基接任的事宜。

  等到靖千江這邊徹底平息戰爭,大局已定,他若是再有什麼不滿,那便成了造反,先就站不住腳了。

  楊禹的急切興奮之色溢於言表,但令他驚訝的是,齊徽竟然沒有多麼欣喜。

  他沒頭沒腦地說道:「你知道先帝是如何去的嗎?」

  楊禹一怔。

  「聽說他是被李裳親手扼死的。」齊徽平靜地說。

  權力真是令人瘋狂。得不到的人想要得到,而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卻逐漸變得自私、多疑、冷酷,沒有骨肉親情,也不敢相信身邊所有的人,便使用嚴厲的手腕去鎮壓。

  但這非但沒有使得手中權力更加穩固,反倒終究讓隆裕帝落了個眾叛親離的淒涼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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