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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春揮了馬鞭:「娘娘放心,宗主爺本事大,馬上就回來。」

  幼安揉揉眼角:「大騙子。」

  她憋著眼淚,等待周津延。

  不過幸好的是,周津延沒等她眼淚掉下來,就追趕上來。

  周津延跳上馬車,開門看見坐在地上的幼安,笑了一聲:「你做什麼呢?」

  幼安扁扁嘴,連滾帶爬地起來撲進他懷裡,不顧他渾身的血腥味,靠著他,眼淚這才掉落下來。

  周津延往後退了一步,單手摟她,配合她的姿勢,與她一同坐在了地上。

  「嚇死我了。」幼安委屈地控訴。

  知道他不見了,幼安害怕極了,她害怕他和綰綰一樣,再也看不到了。

  「我身上髒,味道不好聞,快讓讓。」周津延下顎抵著她的頭頂說。

  幼安吸吸鼻子,撲鼻的濃烈的血腥味,將她喜歡的味道完全覆蓋住了。

  她放開他,看他的俊容,體貼地說:「我給你拿衣服換。」

  行李被珠珠帶去了熹園,幼安隨身攜了兩套換洗的衣袍。

  這會兒正好用上。

  車廂很大,一張可容兩人安睡的坐塌,塌上置了小几,幼安跪在地毯上,打開塌下的小柜子,拿出周津延的衣袍。

  抱在懷裡,轉身看他。

  周津延舔了一下乾澀的薄唇:「不必,等到了地方,沐浴後再換。」

  幼安不贊同地皺皺眉:「您身上濕啦啦的,都是雪水和血水,穿著受涼要傷風的。」

  她覺得他怪怪的,他平日是個愛潔的人,身上沾了髒東西,都是立馬就要換的。

  但周津延還是拒絕。

  幼安看他臉,他的面色有些泛青,原以為他是在外被寒風吹得,現在……

  幼安手掌撐在地毯上,湊過去在他身上嗅氣。

  像只小奶狗兒。

  周津延輕咳,有些不自在,淡聲道:「聞什麼?」

  幼安蹭亮的狐狸眼冒著火光,她手指戳上他的肩頭。

  周津延「嘶」了一聲。

  幼安臉色比他變得更快,眼眶裡冒出豆大的眼淚掛在面頰上。

  「你受傷了!」

  周津延嘆息一聲:「不是什麼大事。「

  幼安整個人都要炸了,她瞪著紅紅的眼睛,盯著他不放。

  被周津延哄了好久,許久未哭的幼安,在經過綰綰去世的打擊後,又成了一個哭包。

  仿佛要將前幾個月的眼淚都補上來似的。

  周津延敗下陣來,本不想她擔心,但不給她看,這事兒是解決不了了,動手揭開衣袍。

  幼安挪過去,眼淚汪汪地看著。

  周津延上身白淨結實,肩胛骨處一道三寸長的刀口格外顯眼,暴露出來,還冒著紅肉和鮮血。

  沒了衣料吸附,鮮血瞬間流向腹部。

  幼安倒抽一口涼氣,她從看過這樣血肉模糊的場面,不由得捂住驚呼的嘴巴。

  周津延怕嚇到她,翻手要重新穿上衣服,卻被幼安一把握住了手腕,幼安朝外面喊:「孟春,孟春你快過來啊!」

  孟春半架著周津延,讓他躺在榻上。

  周津延側目看幼安,解釋:「一個意外,不小心被他們刺到了。」

  其實是他一開始輕敵導致,張方隆到底是老將,是有些本事在身。

  如今面子已經丟了,里子還是要藏好。

  幼安也不看他,望著孟春幫周津延處理傷口的手,輕聲說:「大騙子!」

  周津延失血過多,臉色泛白,聽她罵聲也不生氣,畢竟是他理虧,明知道她現在經不得嚇,還讓她見識這個場面。

  周周津延安靜聽訓。

  孟春小聲說:「對方那麼多人,宗主爺只受了著點傷,已是極了不起的了。」

  「你也是個大騙子。」幼安瞪孟春。

  不久前還信誓旦旦地說大話,說什麼宗主爺很有本事,說他很厲害,說他算無遺漏。

  都是騙人的。

  孟春訕訕地笑,埋頭不敢說話了。

  幼安真的心疼又憤怒。

  原來她的度度不是個神仙,不是無堅不摧的銅牆鐵壁。

  他也會受傷,也會生病。

  生老病死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他也逃不過。

  就像綰綰,她總是後悔在她生前沒能多看看她,陪陪她,可是都已經晚了。

  現在她還有家人,還有愛人,而她能做的,只有用盡全力珍惜每一寸與他們在一起的時光。

  她眼眸柔和了下來,他現在生病,這麼脆弱,她該好好陪著他的。

  握住周津延攥成拳頭的手:「度度,你疼不疼啊?」

  聽見這個稱呼,孟春手裡動作一緊,傷口被他擠壓了一下。

  周津延下顎繃了繃,他抿起薄唇,緩了緩,才說:「不疼。」

  幼安卻是不信的,在旁邊一邊幫他擦額頭上的汗珠,一邊握著他的手給他力量。

  周津延靠著車壁,看她緊張心疼的眼眸,覺得這次意外受傷也是值得的。

  孟春幫周津延上完藥,系好綁帶,對幼安道:「宗主爺傷口好在不深,只是失血過多,娘娘看著,若沒有發熱,多休息休息就好。」

  幼安認真記在心裡。

  等孟春出去了,幼安動作生硬輕柔地扶他躺下:「度度你睡會兒好不好?」

  周津延探手扶平她皺起的眉頭,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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