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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安找到那隻突兀的絡子,哽咽地說:「這是給顧將軍的嗎?」

  周津延點頭,若他沒有記錯,顧錚佛珠上的絡子與這條一模一樣。

  想起顧錚的模樣,周津延心中輕嘆,目光落到幼安身上,是慶幸她還平安待在他身邊。

  幼安帶著淚,仰頭看周津延,朝他伸手。

  周津延抱住她,聽她在耳邊說:「度度,我們會永遠永遠都在一起,對不對?」

  「對。」周津延薄唇在她發頂落下溫熱的親吻,生同衾死同穴,死亡也不能將他們分開。

  周津延叫徐聞把藥送進來。

  「這是徐聞新制的藥方,我們試一試?」

  她的身體是懸在周津延心頭的一把利劍,周津延也承認心裡是恐慌的,若他身處顧錚的遭遇……

  周津延搖頭,心底蔓延寒氣,只是假設,他都不敢。

  「嗯。」幼安應聲,聲音依舊有些許的顫抖。

  「一共十二副藥,每一副藥吃滿一個月,娘娘別嫌麻煩。」徐聞溫聲說。

  幼安無力地靠著周津延,吃他餵到唇邊的柿子餅,輕點頭。

  徐聞看周津延:「你多注意。」

  周津延頷首,讓人送他出去。

  時局動盪,衛國公府的四夫人病逝的消息傳出來,就像是往湖裡投入一顆石子,驚起微微波瀾,很快便平息。

  除了在乎她的人,耿耿於懷,心裡的餘波久久不能平靜之外,已沒有人在關注。

  幼安將裙子上的最後一隻兔子繡完,眼淚啪嗒落下,幼安看著在裙擺上暈開的水跡,愣了一下,飛快地伸手使勁兒地擦拭。

  擦了半天,怎麼都擦不去,幼安肩膀微塌,轉頭看著窗外白茫茫一片的雪景,偶爾還能聽到一絲遠處傳來地嬉笑聲。

  好像每個人都能過得很好。

  等嚴冬過去,春日來臨,因寒氣凋零的萬物,都會恢復生機,除了綰綰。

  幼安垂頭,有些喪氣,還有些想哭,心裡空落落的,她輕聲說:「綰綰,生辰快樂。」

  窗外閃過身影,幼安慌張地伸手捂住眼睛,吸吸鼻子,努力憋下眼淚。

  周津延推門進來就看到幼安正在疊裙子,腳步微頓,安耐住性子觀察她的神色:「怎麼起來了?」

  幼安這幾日一直臥床休養。

  幼安有些緊張,不想讓他擔心,對著他扯扯僵硬的唇瓣:「我躺累了。」

  她先將裙子放進衣櫃裡,平復了心情,才轉身走向他。

  周津延一看就知道她想做什麼,後退了一步:「別,寒氣重。」

  外面下著雪,他身上披風外袍都落了雪花,沾了寒氣,他走到熏籠旁,把披風丟到上頭,微躬下腰,想要快速地烘走冷氣,才好抱她。

  誰知下一刻,一個軟綿綿的身體就不聽話地貼了上來。

  周津延攥了攥手心,感受了手溫,才握上去。

  手掌覆在幼安交疊在一起的手背上,她的手竟還比他這個在外面行走的人還冷,他捏了捏,開口道:「怎麼一會兒都等不得?」

  「嗯。」幼安枕著他冰涼的背後,軟嫩的面頰磨蹭著。

  周津延蓋著她的手,慢慢轉身,將她攬在懷裡,低下頭。

  幼安穿著素色的長襖,長發披在腦後,只用一根髮帶束起,不施粉黛,面色蒼白,泛紅的眼眶和鼻尖讓她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周津延皺眉,手指握住她的下巴:「又哭了?」

  幼安搖頭,埋進他懷裡,深吸一口氣,沁涼的冷氣和他好聞的氣味鑽進鼻息,她小聲說:「沒哭。」

  周津延知道她在嘴硬,也知道一時半會兒,短短几日,她不可能就能忘記阮綰的死,他沉聲說:「進步了。」

  幼安微微翹了一下唇角。

  深吸一口氣:「度度別擔心我,我每日都有按時吃藥,我能照顧好自己,你顧著你的事情就好。」

  現在外面那麼亂,他都快忙不過來了,還要分出心思來管她,幼安心下愧疚。

  「口是心非。」周津延低聲說。

  「我沒有。」幼安強調。

  「那我走了。」周津延鬆手,手掌微推她的肩頭。

  下一刻就感覺到腰後的衣料被她揪得緊緊的。

  她這樣,周津延怎麼可能安心,白日坐在案後處理事務時,腦中全是她眼淚汪汪的模樣。

  怕她待在屋裡閒著會胡思亂想,周津延忽然說:「無事做,就收拾行李。」

  周津延體熱,很快就暖和了,幼安面頰倚著他胸膛,悶聲說:「要去哪兒嗎?」

  周津延彎腰,鳳目鎖住她的眼眸:「帶你出宮。」

  「熹園有我的衣裳。」幼安懶得動彈,她什麼都不想做,好像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

  「這次離開就不回來了,確定什麼都不帶?」周津延挑挑眉,漫不經心地說。

  幼安懨懨的眉眼猛的一亮,抬眸看他,小臉充滿不確定,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般。

  周津延拍拍她的腦袋:「捨不得走?」

  幼安腦袋搖得像只撥浪鼓:「是要帶我遠走高飛?要我做什麼嗎?」

  遠走高飛倒是不至於,周津延笑了一聲,但瞥見她恢復了一絲往日的精神氣,說道:「對!等我安排,善善只要先將行李收拾好。」

  山海關駐營

  陸翀找到顧錚,盯著他唇下續的短須看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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