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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津延眉頭微動, 蹙起的濃眉慢慢展平, 撩起眼皮:「是嗎?」

  盯著周津延俊美的面容, 幼安眼睛放大:「咦?」

  她小手放開他的寬袖,往後退了退, 走到周津延身側,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削瘦的側顏。

  眉骨深邃, 眼睫毛濃密纖長,但因為不夠卷翹,耷拉著顯得他狹長的鳳目有些陰鬱, 鼻樑挺拔有氣勢,面頰緊實,輪廓線條流暢, 薄唇抿著任由她打量。

  他有一副極好看的相貌。

  幼安很喜歡。

  幼安回想方才陸翀的側臉,驚奇地發現他們從側面看上去竟有些相像,只是周津延膚色白皙,陸翀是麥色的肌膚, 也沒有周津延這般講究。

  所以粗略一看並不覺得像,但仔細觀察留意就會從不同之處發覺出神似的地方。

  「看出來了?」周津延看她靈動疑惑的眼眸,問道。

  幼安心裡像被小貓爪子撓著似的,好奇極了,但想他性子,覺得他不喜歡與別人長得像,猶猶豫豫的,小心謹慎地說:「他長得有些像您。」

  周津延都被她逗樂,眼裡閃過笑意:「是我像他。」

  「論血緣關係,他是我嫡親姨兄。」周津延平靜地說道,絲毫沒有意識到在現下這個場景不該說這些應該算是秘密的話。

  幼安呆呆地看著他,姨兄?

  幼安腦袋裡飛快地轉動著,陸翀是西北總兵,但她好像聽說過他是犯下謀逆之罪的襄王的世子。

  陸翀是他的表兄,那周津延是?

  襄王謀逆案發生在十幾年前,幼安那時年歲尚小,不清楚當時的情況。

  自然也不記得襄王妃親妹的夫家晉國公府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

  不過一夕之間,承襲百年的世家大族轟然倒塌,只有幼子周津延因遊學離京才逃過此劫。

  看她迷茫的眼神,周津延低頭笑了一聲,她年幼不記事,但這世上又有多少人還記得當年的慘案,和曾經風光無限的周氏。

  周津延拿過她抱在懷裡的披風,披在肩頭,披風上帶著幼安身上的暖香,周津延唇角勾起,牽著她冰涼的小手,微微用力攥緊她:「周度。」

  「周度,周度……」幼安在屋裡來來回回地踱步,嘴裡念叨著這個名字。

  珠珠被她晃得頭昏:「娘娘您坐坐吧。」

  幼安嘴裡應聲,但沒有行動。

  慢悠悠地走到外間,正好看到三冬,回過神:「怎麼樣了?」

  三冬搖搖頭:「沒見到四夫人,只有四夫人的侍女出來和奴才說等過些日子就來看您。」

  幼安踩著腳踏在榻上坐下,接過珠珠遞給她的茶,喝了一口,聽珠珠說:「娘娘別擔心。」

  幼安瞧著小几上她繡到一半的羅裙,點點頭,但不知怎麼,心裡隱隱總有些不安,覺得有哪裡好像有些不對勁,放心不下,暗暗想著要尋個機會偷偷過去瞧她。

  幼安擱下茶盅,讓珠珠給三冬搬了一張杌凳,給他抓了一把蜜餞:「今天外頭冷,辛苦你了。」

  「都是奴才該做的。」三冬嘻嘻笑著。

  幼安看著他,忽而眼睛一亮,三冬雖然才十三,但他懂得多啊!

  「三冬你知道晉國公府嗎?」

  三冬咽下嘴裡的蜜餞,點點頭:「了解一些。」

  「當年襄王與齊王爭奪太子之位,晉國公是襄王一派,襄王被告謀反後,晉國公夫婦與長子周序被處以絞刑,次子周度因早幾年便離了京沒有被及時抓獲,失去了蹤跡,至今未有其下落。」

  當時襄王死後,眾人以為登得大位將是齊王,誰知兩年後齊王也以謀反之罪處死,帝位落到了當時名聲不顯的安王頭上。

  安王在位八年,死在了幼安進宮當夜。

  *

  陸翀站在周津延的書房內,看著屋內的景象,對身後的孟春說:「你們宗主爺瀟灑啊!」

  孟春心裡苦哈哈,低著頭不敢回話。

  這間屋子是周津延私人書房,外人不得進,平日裡就是娘娘在這會兒玩鬧午憩,今兒還沒來得及收拾,但依他以往的經驗,這會兒屋裡肯定有許多不合時宜的物件。

  如孟春所料,書案上有一碟吃了一半的茶點盤,一旁丟了兩張粉色的絹帕,書案左側方的短榻上搭著一件嫩黃色鑲著狐毛的披風,一雙繡著碎花的繡鞋擺在短榻下方。

  是他那小宦官有這個癖好,還是周津延有?

  陸翀點頭連說了兩聲:「好啊!好啊!」

  孟春苦笑著,頂著陸翀殺人的目光飛快地收拾了屋子。

  周津延進屋看著坐在案後的陸翀,面色平靜,語氣卻是有些不悅:「剛才什麼態度?」

  陸翀起身,走到他面前,冷笑一聲:「你還有臉說?」

  周津延皺眉,倒是弄不懂他這是鬧得哪一出,上下看了他一眼:「要幫你請太醫?」

  聽他陰陽怪氣的語氣,陸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忍住與他動手的衝動,暴躁地背著手,在他身前走了兩圈,指著他:「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

  周津延舔唇,氣樂了:「莫名其妙。」

  「沒人管你,你就墮落到與宦官廝混了?」陸翀怒道。

  周津延揚揚眉,原來是因為這個,他笑了一聲:「與宦官廝混怎麼了?大哥瞧瞧我身上穿的什麼衣服。」

  陸翀盯著他身上的蟒袍,眼中的怒火奇異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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