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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人手伸得太長了。」周津延與顧錚說道。

  「他們年前交遞和談書,就是為了拖延時間,好攪得天下不安生,讓我朝百姓陪葬。」顧錚淡笑一聲,眼裡卻沒有笑意。

  周津延捻著手中的茶盅杯蓋,抿了一口茶,抬眸瞥見馬場中的場景。

  擱下茶盅,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招手示意侍衛上前。

  「去看著,牽著馬讓她走一走,別讓她跑起來。」

  周津延盯著那道偷摸站在駿馬旁,自以為他看不見的嬌影。

  除了馬術原因,周津延峰考慮到她身體的承受能力,這才只許幼安騎小矮馬。

  但目前看來,她非要騎上尋常馬過過癮了。

  周津延擰眉起身,上前扶住欄杆眺望遠方,時刻注意著。

  看了一會兒,還是不放心把她交給旁人,走下帳篷。

  顧錚看他操心的模樣,搖搖頭,取笑地笑了兩聲,轉動眼眸,只有這時他才能肆無忌憚地看向那人,

  她和滇馬倒是合得來,放縱自己多看了幾眼,收回目光,心有隱約對周津延湧上羨慕之味。

  「幼安,要不然算了吧。」阮綰見幼安躍躍欲試的模樣,勸道。

  幼安讓她放心,全神貫注地盯著馬:「別怕,我可以!」

  偏阮綰聽到她低聲念叨:「左手握住韁繩,左腳踩上馬鐙。」

  和剛剛教自己時一模一樣。

  阮綰:……

  更不靠譜了,許是有了先見之明,阮綰下馬,準備往她身邊走。

  世事如此,怕什麼來什麼,幼安馭不住那馬,馬忽然踢著蹄子往前走了兩步,

  幼安正在攀著馬背,一個不察,叉著腿,摔坐到地上,整個人都像是傻了一樣,臉色瞬間就變了。

  阮綰捂著嘴,驚呼一聲,飛快地走過去蹲下,無處施手:「幼,幼安。」

  幼安白著臉,瞪圓了眼睛,張著嘴兒說不出話。

  被周津延指過來的侍衛三步並兩步站過來,也跟著要去扶幼安。

  幼安像是反應過來了,收回雙腿兒,忍著讓她齜牙咧嘴的疼痛,撐著草地站起來。

  阮綰跟著起來,探出胳膊,擔心地說:「疼不疼啊?我看看。」那一下肯定摔得不輕。

  幼安心中哭喪著,表面裝作若無其事,小手直擺:「不,不,不用了。」

  屁股尖尖疼!

  她一邊擺手一邊往後倒退,撞進了她熟悉的懷抱。

  像是被針扎了一下,她往旁邊跳開,低著頭,手指揪著衣擺,就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兒。

  周津延呼吸還未平穩,朝阮綰頷首,轉頭鳳目幽沉地盯著幼安,一個箭步,彎腰扛起這個一日不折騰渾身就不舒服的小混蛋,大步往場外走。

  阮綰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臉色微紅,有眼力見兒的沒追上去。

  離那些高大的馬匹遠了遠,阮綰牽著小奔月慢慢散著步。

  不知何時顧錚走到她面前:「想學騎馬嗎?「

  阮綰有些遲疑地看他。

  *

  周津延踢開馬場供人休息的客房的屋門,幼安被周津延翻過來放到軟塌上。

  手指放到她腰背後,碰到她褲腰口。

  幼安掛在他肩前的腦袋晃得昏沉,停下來還清醒,但已經下意識地察覺到周津延要做什麼。

  沾上青草汁的小手捂住自己臀部,翻身看周津延。

  笑容燦爛:「督公!」

  周津延站在她身前,食指指著她,點了點,沉聲:「娘娘和自己有什麼過不去的,說出來讓臣也聽聽。」

  幼安見這一招不好使,連忙收了笑,腦袋搖得像只撥浪鼓兒:「沒有過不去。」

  她也委屈地扁扁嘴:「我,我以為我,我可以的。」

  呵呵!

  周津延覺得她瘋了,要不然哪來的自信。

  憑她七歲時學過三天的馬術?

  幼安手指頭扯著他的袖子,搖一搖,晃一晃。

  她哪裡是在折騰自己,分明在折騰他,周津延腳尖勾過一隻杌凳,撩了袍擺坐下,看著她,語氣有些不好:「疼不疼?」

  幼安老實地伸出一根手指:「有一些疼,只一些哦!」

  周津延挽起袖子,一副要收拾她的模樣:「摔到臀尖?」

  幼安小臉蹭得一下,瞬間通紅,訥訥地說:「嗯!」

  周津延鳳目冷肅,薄唇輕啟:「是娘娘自己動手,還是臣動手?」

  幼安傻眼了,慌張地說:「沒有旁的選擇嗎?讓珠珠來,綰綰也行!」

  周津延冷笑一聲:「沒有,臣不過一閹人,娘娘怕什麼?」

  從客房出來,幼安埋著腦袋被周津延牽著,偶爾動一動,還能瞧見她紅彤彤的眼眶和翹鼻。

  回到馬場時阮綰也沒有再騎馬了,正安安靜靜地坐在帳內,見了她立刻迎上去:「怎麼樣?」

  幼安抬眸覷一覷周津延,屁股沒問題,但她整個人好像都是壞了。

  「沒,沒事!」

  阮綰沒有多想,單純地點一點頭。

  周津延放開她的手,給她指了一塊地:「老實地坐下曬太陽。」

  哪有人來馬場曬太陽的啊!幼安敢怒不敢言,胡亂點點頭:「知道了。」

  說完便拉著阮綰蹬蹬蹬地走開了。

  周津延幽幽地盯著小祖宗的背,看了好一會兒,坐回主帳,在顧錚對面坐下:「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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