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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哄完幼安,扶她坐起來,捧著幼安最喜歡的那條豹紋皮子過來給她裹上。

  觸物生情,瞧著肩頭的披毯,幼安扁扁嘴巴,眼淚汪汪地又要淌眼淚。

  珠珠瞧著連忙拿著熱巾子給她淨面:「娘娘擦擦臉,省得過會兒幹了臉疼。」淨完面,擦了香膏,到了溫水給她潤嗓子。

  幼安垂著頭,小手捧著茶盅,肩膀時不時地顫抖一下,帶著抽噎聲,當真是聞著心疼,見著感傷。

  珠珠放低聲音,溫柔地說:「讓嬤嬤們去了,您放心。」

  幼安飛快地抬眸,紅彤彤的眼睛瞥了一眼緊閉的屋門,再垂下,濃密的睫毛被淚珠黏成一撮一撮的,又黑又翹,輕輕地飛顫著,小腦袋啄了啄,細弱的手指卻緊張地扣著茶盅上的紋路。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忽然傳來動靜,一陣兒腳步聲。

  幼安和珠珠相視一眼,珠珠笑著說:「一定是督公。」

  幼安深吸一口氣,坐直了身板,探著腦袋盯著屋門,貝齒咬住唇瓣,滿眼的期待。

  只聽「支呀」一聲,嬤嬤推開屋門:「娘娘,徐太醫來了。」

  徐聞一跨進門檻就看到了幼安傷心欲泣的臉龐,眼睜睜瞧著那雙眼眸里的光亮慢慢熄滅,緋紅的眼眶掛著搖搖欲墜的淚珠。

  就這一瞬間徐聞就明白兩人吵架了。

  難怪那人一聲不吭,沒有交代的,就讓他去太醫院,原來在這兒等著他。

  徐聞作揖:「微臣給太妃娘娘請安。」

  幼安吸了吸鼻子:「您多禮了。」出口的聲音十分沙啞。

  徐聞裝作不知情地走進來,開了藥箱,拿了脈枕坐到床前,笑呵呵地說:「娘娘伸手。」

  幼安整個人都蔫巴巴的,伸出手腕放到脈枕上,顫抖著聲音,小聲說:「對不起,辛苦您跑一趟了,我身體沒有大礙,您診完脈,寫個脈案應付一下,不必開藥了。」

  徐聞卻是嚴肅起來,摸著脈象:「太妃娘娘在說笑?」這脈象太差了,要不是人就坐這兒,他都以為換了個人了,前些日子的脈象不說多好,但也不像今日這般細虛。

  「您這會兒身體有什麼症狀?」徐聞問,「心悸?氣虛?肩部背部是否都有陣痛?」

  幼安默了默,感受了一下,好像都有。

  她太難過了,難過到把這些都忽略了。

  徐聞無奈地說:「您這副身子可由不得您折騰。」

  幼安低著頭,一顆眼淚砸下來:「徐太醫您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他嗎?」

  徐聞嘴角微抽,桃花眼裡閃過無奈:「若他不來,您還不治病了?」還沒有見過這樣的病患,徐聞說話很不客氣。

  徐聞一直以來都笑盈盈的,還沒有這麼凶過,幼安小時候就有些怕大夫,被他一凶,小臉一苦:「沒有,沒有,要治的。」

  徐聞收了脈枕,坐到一旁寫藥方:「您也別多想,周津延這人脾氣雖是壞了些,但人也沒有外界傳言的不堪,太妃可知微臣這些日子在做什麼?」

  幼安正難受著,哪有心思猜他在做什麼,抹抹眼淚,搖搖頭。

  「微臣被他關在府里幫您研究治病的藥,」徐聞為周津延說著好話,「他平日裡不說,背地裡還不知怎麼著急的。」

  可幼安聽完了,眼淚掉得更凶了:「那是先前,以後他不會了。」

  從前待她的好,都被他一併收回去了,幼安想委屈地哇哇大哭,他再也不理她了。

  她話音落地,氣氛冷清了一下,徐聞嘆氣,這都什麼事兒哦!

  幼安張著小嘴兒,被喉嚨的癢意嗆了一口,乾嘔了兩下,小身板顫著不停,有些狼狽,卻是極可憐的,被厚厚的皮子裹著,可憐兮兮的就像一隻沒人要的極漂亮的小狐狸。

  「哎呦,哎呦,您可別哭,您得控制情緒。」徐聞見她這樣急道。

  幼安吸哽咽了一下,背對著朝他,抱著周津延送她的皮毯子縮進被窩裡,瓮聲說:「您寫完藥方交給珠珠,我就不送你了。」

  徐聞看珠珠,珠珠搖搖頭,走到他跟前,小聲問:「您真沒看到督公嗎?」

  徐聞攤攤手,把藥方交給她:「各自留一份,藥材等會讓人送過來,連夜熬了給太妃喝了,這事可不能拖。」

  珠珠收好藥方,輕手輕腳地幫他收拾好藥箱。

  徐聞攔住她:「照顧你們太妃吧!」

  珠珠止住步伐,朝他拜了拜。

  坐到床沿上,看躲在被子裡的幼安:「娘娘可聽到了?您可不能再哭了,許是督公路上耽誤了,馬上就到。」

  幼安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來:「不會了。」

  這麼就他都沒有來,他不要她了。

  她指尖擦去淚珠,從枕頭下面拿到小藥瓶,往自己嘴巴里灌了好幾顆,艱難地咽下去,好像都不覺得這個藥丸苦了。

  她抽噠噠地抱自己抱緊,嗚~

  好難過!好委屈!

  徐聞提著藥箱走出正屋的門,瞧著樓梯口一晃而過的黑影,愣了一下,揉揉眼睛,忽然笑了一聲。

  悠哉悠哉地穿過長廊,下了樓梯,從吉雲樓出來,四處張望了一下:「周津延,周督公,你說你多大了,還玩這一套?」

  周津延從黑暗處出現,死死地盯著他,那尖銳的目光都能砍人了。

  徐聞笑了一聲,走過去,揚了揚下巴:「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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