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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息充滿他的氣味,耳邊縈繞他的心跳,格外讓人心安。

  周津延把她放到自己的床上,吩咐侍者備熱水,拿了一套他的中衣,站在床前看著把自己縮成蝦米的幼安。

  心疾突然發作,她大汗淋漓,像是剛被人從水裡撈出來,裡衣早已濕透,再穿怕是要的傷害。

  周津延冷著一張臉,放下床幔在她身旁坐下,長臂撈起她,手指解著她的細帶珠扣。

  幼安還沒疼到神智不清的地步,軟趴趴地推搡著他,搖頭。

  周津延目光幽深:「娘娘還和臣見外?」

  幼安瞬間變成一隻煮熟的小蝦米,捏著襟口不放。

  周津延看了她一眼,把男式中衣遞給她。

  幼安渾身都沒有力氣,手腕一軟,中衣下墜,在掉到地面前一刻被周津延加速撈住。

  周津延默默地看著她。

  幼安是能胡亂給自己催眠,他,他不算是男子!

  床幔掀開,周津延抬手把幼安的衣裳放到圓凳上,端著沒有表情的冷臉,任誰都看不出方才他做了什麼香艷之事。

  換完中衣被周津延塞進錦被裡的幼安已經沒有心思想這些,趴在被窩裡,用周津延塞到她懷裡的袖爐暖著心口,一聲又一聲喃喃的呼疼。

  周津延拿這樣的她完全沒有辦法,垂在身側的手掌捏成拳頭。

  連錦被把她抱起來,手掌輕揉著她的背心,這樣才能緩解他的不安和無力。

  這時孟春也帶著徐聞匆匆趕過來。

  徐聞衣著潦草,看不出以往斯文的模樣,沒帶藥童,抱著藥箱吭哧吭哧地被孟春拉著跑。

  幼安裹著厚被,被周津延擁在懷裡扶著一陣又一陣受心疾牽連悶疼的腰背,伸出一隻手腕讓徐聞診脈。

  「她今日飲酒了。」周津延冷聲道。

  徐聞皺眉,頷首表示知道了。

  看幼安的臉色,路上只聽孟春說容太妃心疾發作,但沒有想到會嚴重到這般模樣。

  嚴肅起來,足足一刻半的鐘頭才收手讓周津延出去說話。

  「她自己的藥你派人去取了?」

  周津延早就吩咐人進宮去吉雲樓取了,估計也快到了。

  「我現在也只能開個溫補的藥方煎煮後給她喝下。」徐聞正經起來,也不想騙他,實話實說道。

  周津延喉嚨滾動:「她,她很疼。」

  徐聞似乎從他身上看到了一個原本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的情緒,周津延面上竟然浮現無助的神情。

  徐聞低聲說:「這病只能好生養著,要想活得長久,除了耗費大量名貴的藥材,周圍人仔細的照顧之外,她也要學會控制情緒,儘可能的避免大喜大悲,另有要點,不可受涼,不可劇烈奔跑,不可飲酒!

  她還年少,現在不好好養著,日後後悔的可是你。」

  周津延抬眸看他,「嗯」了一聲,這才注意到他的形容。

  徐聞扶正自己的衣冠:「我這些日子可都在研究你送過來的那顆藥丸,可謂是廢寢忘食,你再笑話可不是人了。」

  孟春來找他時,他正把自己關在屋裡研究藥方,來不及耽誤,才頂著這副狼狽樣子出門,豈是他的本意!

  周津延輕扯嘴角:「如何了?」

  徐聞搖頭:「那配的藥材堪稱完美,要想突破可不容易。」

  「拜託了。」周津延認真地看著他。

  經歷過一次她發病,周津延發覺自己比她還受不住,不知多久沒這般驚懼恐慌的了。

  「對了,她那藥丸藥方中的各類藥材稍後我會派人送過來。」徐聞道。

  周津延點頭。

  徐聞好奇地問:「你何必搞這麼麻煩,紀家一應藥田都置辦得齊全,有他們供藥,你省去錢財精力不好嗎?」

  「不一樣。」周津延看著緊關著的屋門低聲說。

  變故無常,有些東西,要他自己牢抓在手裡他才放心。

  旁的如此,更何況是她的命。

  為防止意外,徐聞宿在了熹園客房內隨時待命。

  周津延餵幼安喝了藥湯,這才緩解了她一絲疼痛。

  幼安昏睡在床上,還是難受地皺著眉,被周津延搖醒,吃下她自己的藥丸。

  一個時辰後,她的蒼白的唇瓣慢慢有了顏色,眉頭也開始舒展。

  周津延指尖愛憐地摩挲著她的手背,靜默了片刻,放進被窩裡,出門見了孟春。

  「……紀大人湊巧也出現了。」孟春低聲說。

  周津延深呼一口氣,原來如此。除了她口中的一點點酒,想她性子,也難怪她會情緒波動到犯病。

  周津延得了自己想要的疑惑,滿意的回屋,坐在不遠處正對著床塌的躺椅上,腿上搭著毛毯閉目養神。

  不知不覺入了夢,像是過了許久,他驀地睜開眼睛,猛然起身,闊步到床前,看著她精緻蒼白的小臉,手指壓下擋住她鼻子的被子,指頭在她鼻下探了探,溫濕的呼吸打在指腹上,回想自己這蠢動作,搖頭自嘲笑了一聲。

  但他依舊不放心。

  周津延靠倚床柱,再不敢移開目光。

  夜轉星流,天空破曉,幼安擁著被子突然坐起來,看著陌生的房間和坐在她對面的周津延。

  她面上暴露出驚恐,憋了好半天:「完了,請安要遲了!」

  周津延動了動僵硬的胳膊和脖頸,問她:「還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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