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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口跳動得激勵的心臟仿佛蹦到嗓子口,幼安疾步走到床前,翻出她的小藥瓶,格外大方的往嘴巴里塞了兩顆藥丸。

  珠珠喘著粗氣跑進屋,在架子床前尋到幼安的身影,臉色發白:「剛剛督公來過了?娘娘您沒事兒吧?」

  幼安小腿搭在床沿邊上,往後一倒,藥瓶從掌心滾到被褥上,盯著床幔頂上的暗紋,搖搖頭,說出口的卻是:「我完了!」

  「娘娘您怎麼了,您別嚇我!」珠珠著急道。

  幼安又忽然坐起來,像是想到了什麼,抓著珠珠的手:「你,你瞧見他去哪兒了嗎?」

  珠珠被她嚇了一跳,看她驚恐的模樣,回她:「好像是對面。」

  幼安連忙起來往外跑,珠珠跟在她身後跑過去。

  司禮監管掌處大門敞開,幼安來過一回,熟門熟路地直往後殿而去,推開宮門,滿屋子的宦官齊齊轉頭看過去。

  幼安沒想到會撞見這麼多人,僵在原地,手足無措,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還是孟春機靈,朝端坐案後的臉上帶著玩味的笑的周津延行了一揖:「卑職先行告退。」

  幼安忙往廊下站了站,揣著小手,低著頭,露出泛紅的耳廓。

  耳邊熙熙攘攘的腳步聲消失了,她都不敢抬頭。

  周津延的青色蟒袍的衣擺和皂靴出現在眼下,幼安這才抬頭惶惶地看著他。

  周津延倒是想笑,但又擔心她羞惱到要找個地縫鑽進去,牽了她的小手,往屋裡走。

  幼安鵪鶉似得縮一縮脖子,小手掙脫著要抽出來,周津延緊握著不放,沉聲道:「放心。」

  幼安反應過來,這是他的地盤,有他在,自然無需擔心落人口舌。

  察覺到她安分了,周津延心頭一軟,薄唇微彎。

  跟過來的珠珠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半天沒回過神,孟春笑著請她去前頭喝茶:「姑娘急也急不來。」

  珠珠轉頭看了一眼,已經關上的屋門,只能無奈的跟他去了前廳。

  跟在孟春身邊出來的宦官在他耳邊嘀嘀咕咕:「原先還不明白督公好好的司禮監值房不待,跑咱們這處做什麼,原來是為了……」

  這人一臉曖昧地指指東邊的小樓。

  孟春看了珠珠一眼,轉頭用力拍上這人的後腦勺:「話挺多?剛剛督公問話時怎麼像個啞巴了?」

  這宦官閉上嘴巴,不敢說話了。

  孟春讓人都散了,親自給珠珠帶路:「日後還請珠珠姑娘多指教。」

  珠珠心裡森然:「……」

  此刻屋內,剛被周津延訓了一頓的幼安正老老實實地坐在書案後頭烘著熏籠取暖,身上裹著周津延厚厚的斗篷。

  周津延靠在她身前的案上給她剝橘子。

  吃了這位的親手剝的橘子,幼安都要懷疑自己會不會折壽,回去後要去佛堂拜一拜了。小聲開口:「我可以自己來。」說著就要伸手接過來。

  若被周津延聽到她的心聲,估摸著會敲著她的腦袋,讓她少胡思亂想,拜佛還不如拜他。

  周津延淡淡地瞥了她凍的紅彤彤的小手:「安生些。」

  幼安只能把手揣回披風裡頭,瞧著他的動作,他的手是幼安見過男子中最好看的一雙,便是剝著橘子皮也是極矜貴的,她不由得看入了迷,這才發現他手掌的紋路也是十分乾淨利落,並不雜亂,也好看的很。

  周津延手指微頓,抬抬眼皮,走到窗前的盆架上取了濕巾子給她擦手。

  幼安雖然覺得自個兒的手挺乾淨的,但礙於強權,只能乖乖聽話,仔仔細細地把手擦乾淨,還舉到他跟前正反翻了翻:「很乾淨了。」

  周津延心裡輕笑,把剝好的橘子放到她掌心:「嘗嘗。」

  他這裡的東西無一不是最好的,幼安再沒有吃過比這還甜的橘子,連連點頭:「好甜啊!」

  周津延一邊拿她用過的巾子擦手,一邊道:「明兒讓他們抬一筐去你宮裡。」

  這算是賠她那壺茶的,幼安剛想搖頭,但在他警告地眼神下,安生地閉上了嘴巴,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他們現在關係和以往不一樣了。

  幼安吃著橘子,小眼神往他身上瞥,一副有話說的樣子。

  周津延想視而不見都不能,挑眉看她:「怎麼了?」

  幼安不好意思地朝他彎著眼睛笑:「我想問問幫我送信的青雲公公怎麼樣了?」

  幼安這會兒已經全然暖和了,臉蛋兒被爐火烘得紅撲撲的,看著有幾分喜氣,賣乖似得看著他。

  周津延盯著她看了半響,把她吃了大半個的橘子拿回來,自己吃了,才皮笑肉不笑地對她說:「放心,人沒事兒。」

  幼安張張空落落的小手,抿抿唇瓣,莫名覺得有股涼意從腳底竄上來,她環著斗篷往熏爐那邊坐了坐,不明所以地說:「是不是很甜?」

  周津延鼻腔中哼出一聲笑:「嗯。」

  幼安傻傻地笑了笑,傾身從他身邊的果盤中拿了一隻橘子。

  她一邊剝著,一邊說著話。

  「那信可不可以還讓青雲公公送,我怕我哥哥見著西廠的人會嚇著!」幼安怕他誤會急著解釋,「我沒有說西廠的人凶的意思,只是我哥哥還在病中,不想讓他分心養傷。」

  紀忱膽子可不小,寧願丟了頭上的烏紗帽,受廷杖,也要違抗先帝的旨意,不讓她入宮的人,豈會被他西廠嚇著,雖結果不如人意,但這樣的舉動,這世上可沒幾個人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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