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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根結底心中那點兒不快還是因為那個不知好歹的小混蛋 。

  周津延幾乎是獨掌西廠和司禮監,在皇城說句一手遮天也不為過,而一個空有美貌卻無倚仗的太妃,只要他想,他有無數種辦法讓她順從。

  不過,到時候依她愛哭的性子,怕是要淚漫皇城了。

  周津延不得不驚訝自己待她的仁慈,低頭看自己看似潔淨實則沾滿血腥的雙手,心裡自嘲的笑了笑,臉色更加難看。

  周津延不說話,孟春也跟著埋頭閉嘴了。

  只在心底嘀咕,他們督公對容太妃還真是不一般。

  之前幾樣差事都是他去辦的,誰能想到他好歹一個西廠掌司,走出去也是個威風凜凜的角色,竟然還要做偷炭換炭這等事情,說出去,那些同僚的大牙都要笑掉了。

  一路出宮,周津延轉頭對孟春道:「你回吧!明兒不必去西廠,好好歇幾天。」

  眼瞧著周津延就要上馬,孟春也不做啞巴了,開口略帶拘謹地說:「我和中呂幾個辦了個席面,準備等收了差事,一起喝一杯,不知督公願不願意賞光?」

  周津延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熱鬧吧!我就不去了,你告訴他們幾個,和往年一樣,初四來熹園吃飯。」

  周津延做的決定從來沒有更改的,孟春只能作罷,又不甘心地道:「大過節的您一個人在熹園……」

  周津延扯唇,年年如此,他已經習慣了,翻身上馬,朝他微微頷首,在西廠番子們的護送下,去往熹園。

  偌大的熹園燈火通明,冬景別致,只是格外的冷清,沒有一絲過節的氣氛。

  侍奉於此的僕役除了管家,皆是耳聾口啞的宦官,深夜整個熹園除了山石上的溪流只聽到輕輕的腳步聲。

  周津延徑直回到臥房,親手將斗篷搭在衣架上,靠著床柱盯著它看,腦中全是幼安裹著他斗篷的情形,一黑一白,純淨又妖冶,周津延默默看了好一會兒才動身去了浴房。

  半刻鐘後,周津延穿著中衣從浴房回來,身上氤氳著水汽,從書案前走過,隨手拿過一本書,再路過衣架準備上床,走至床前,忽然停下腳步。

  轉頭看向衣架,上頭的貂皮斗篷不翼而飛。

  鳳目瞬間醞釀起怒氣,手中書冊的書脊被他捏彎,闊步往外走,穿著面料柔軟白色的中衣,也絲毫不損他逼人的氣勢。

  周津延用力拉開屋門,冷風鋪面襲來,他停住腳步,清醒了。

  許是因為身份原因,周津延格外愛潔,穿的得衣袍每日都要換洗烘乾薰香,按規矩,侍僕將斗篷收走,是應該的。

  周津延手指捏捏疲憊的眉心,長嘆一口氣,罷了。

  *****

  吉雲樓

  珠珠熬過了困點,精神抖擻地把幼安的大袖衣和霞帔上的污漬沖洗乾淨,再用薰香火斗烘乾,抱著疊整齊的衣物來到幼安臥房。

  屋內溫暖靜謐,只有兩三個燭台閃著微光,珠珠把衣裳放進衣櫃中,小心翼翼地關上櫃門。

  來到炭盆前瞧了瞧炭火,卻見架在炭盆上的熏籠上平鋪著兩方絹帕。

  一方是她幫幼安繡的,很好認,另一方是陌生的,她沒見過的絹帕。

  關鍵是這絹帕的布料是柔軟名貴的素緞剪裁的,一點兒多餘的花里胡哨的花紋都沒有,只有細膩的暗紋,摸起手感很舒服。

  上面由帶清爽的皂角味,珠珠猜測是幼安洗澡時,帶進去,自己洗的。

  珠珠覺得奇怪,不過還是把它們疊好準備放到床旁的小几上。

  躡手躡腳地放好兩方絹帕,掀開帳幔看了看幼安,幼安背對她,面龐朝里。

  珠珠幫她提了提棉被,蓋住她快要露出來的肩膀,才悄聲離開。

  聽見門聲,鼓囊囊的被子動了動。

  幼安慢悠悠地睜開眼睛,她睡不著!

  烙餅似的,翻來覆去,剛剛不敢讓珠珠聽見擔憂,只能裹緊自己的棉被,動都不敢動。

  幼安嘆氣,都怪他!

  她小小的心臟被周津延攪合得亂七八糟的,一閉眼,周津延的臉就出現在腦海中。

  幼安揉一揉有些做疼的心臟,眼皮子困得直打架,想睡又睡不著的滋味真是太難受了。

  幼安半夢半醒,一直到天空破曉,她才沉沉睡過去。

  年初一要給太后請安,但幼安埋在被子裡起不來,臉色也不好。

  珠珠斗膽跑去慈寧宮幫幼安告了假。

  還好幼安平日裡病弱的形象深入人心,太后雖有些不高心,但也沒為難她,說了些讓珠珠好生照顧幼安這類的場面話,便揮手讓她退下了。

  幼安睡了個昏天黑地,是被一樓院中的笑鬧聲吵醒。

  珠珠手裡捧著一隻裝著瓜果糖糕的托盤,用手肘抵開屋門,笑眯眯地走進來。

  看見幼安醒了,臉上笑容更盛,納福:「娘娘,新年吉祥!」

  幼安愣了一下,她都睡懵了,今日是新年初始,大年節啊!

  忙笑著還禮:「珠珠也是,新年吉祥。」

  珠珠笑著把托盤放到桌上,她剛剛給其他宮裡過來串門子討糖吃的小宮女們分糖和果子的。

  推著幼安往裡:「這會兒已經是午後了,娘娘趕緊洗漱完,出去轉轉,外面可熱鬧了。」

  幼安被她勾起好奇心,連連應聲。

  不過幼安剛被珠珠伺候著穿好衣裳,就迎來了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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